一眾賊寇呼喊連連,手中的刀矛槍劍各類兵刃映寒了天穹,鄧昌高舉長矛,一馬當先的衝入了漢軍營帳。
“孫帥何在?鄧昌來也!”殺入營帳,鄧昌駐馬高喝,雙眼透過四下於煙火中奔竄的人群,在嗆人的濃煙裏掃尋孫孭身影。
“鼠賊鄧昌,東郡卜己候汝多時矣!”一聲炸喝如驚雷般驟然衝天而起,濃煙中一員身裹黑鐵重甲,手縱後背大刀的健將縱馬而出。
鄧昌聞言,身軀瞬間猛的一顫,隻見剛才還四下奔竄逃命的那些人,此刻全都換成了一副肅殺的嘴臉,各自操起兵刃列成半圓形的包圍陣勢!
眼前局勢驀然變轉,鄧昌就是再蠢,此刻也明白了,自己中了漢軍之計,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可惡的漢狗,竟敢使謀詐我。”鄧昌氣得恨恨咬牙,擰著麵龐調轉馬頭,將矛往後一招,“弟兄們隨本帥殺出去!”
“休叫走脫一個賊兵,殺……”眼見鄧昌打馬而走,賊眾紛紛退出營帳,卜己擎刀暴喝一聲,撥動戰馬,趕上賊兵,瞬間撂翻了幾名。
“殺~~”
卜己所領部眾齊發振聲呐喊,並舉刀矛一湧而上,隻顧逃命的賊寇哪裏有反抗之意,隻在瞬息間,不下百餘名賊兵被漢兵搠死當場!
鄧昌此刻隻顧逃命,心下毫無交戰之意,哪管得麾下部眾死活,手中馬鞭直抽座騎,欲奔回山寨當中,因為他知道,隻有高居寨內,自己才能安全,漢軍才能拿他沒有辦法!
可惜,他已經回不了山寨!
墁坨山腰,直通鄧昌大寨的草路上,一彪軍馬早已列陣已待,攔住去路。
“賊廝!汝已無路可去,還不快快下馬受縛!”鮮豔刺目的“單”字大旗下,銀甲裹身,錦袍飄飄的單經縱槍駛出軍陣。
“鼠儒安敢辱我!”鄧昌聞言,暴跳如雷,惱得須發皆張,火光灼灼的怒瞳中布滿了無盡的憤怒,手中木杆長矛被他捏得直“吱吱”作響。
心腹牛固緊隨在鄧昌身旁,提刀前後張望一眼,急聲問道:“鄧帥,前有勁敵攔路,後有追兵圍堵,我等如何是好?”
鄧昌鋼牙切切吱咬,冷麵厲喝道:“唯死戰耳!”
“諾!”牛固肅聲一應,隨即擎起長刀往前一招,“鄧帥有令,眾軍死戰,弟兄們隨某前後分兵突圍!”
牛固嘶吼聲出,一眾賊寇齊發呐嚎,分作兩部前後突圍。
混殺開始,牛固攜眾撥馬死戰身後卜己一軍,鄧昌引軍死戰身前單經一眾。
“王雙、管亥、裴元紹、周倉,率部屠賊!”
賊眾來戰,單經刀鋒似的眼眸中閃出森寒的殺氣,槍指鄧昌喝聲下令。
“末將領命!”
身後,一直駐馬橫刀的王雙、裴元紹、管亥、周倉四將同時發出一聲炸吼,舞動兵刃策馬而出。
四人各引軍兵五十,分為兩列擊賊。其餘部眾將佐原地不動。
左右兩翼皆被漢軍阻擋,鄧昌乃分兵迎戰,自己獨領匪兵五百徑衝中路,直朝單經殺去。
眼見鄧昌策馬而來,單經的嘴角冷冷一咧,右手銀鳴槍朝天一指。
下一瞬,蓄勢待發的郭援、張順、牛蓋三人當即奮聲大喝,領著餘下軍兵迎上鄧昌。
“鄧賊受死!”
一輪寒芒劃過虛空,郭援縱馬如飛,踏著雪地挺戟刺向鄧昌。
“攔路者死!”鄧昌瞪目策馬,舞動長矛迎擊郭援。
兩馬相近,矛刺戟挑!
幾息過後,一聲淒曆的慘叫聲徹響虛空,郭援手中那鋒利無比的戟鋒,洞穿了鄧昌的胸膛。
“噗~”
一串鮮血噴空濺撒,鄧昌瞪著雙目,栽倒於馬下。
主帥慘死,前軍一眾血戰求生的賊匪見勢,頓時鬥誌瓦解,頑抗之力當即潰散,看看周遭兵戈森森的人牆,深陷重圍的賊寇們已然知道,今番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饒命!求軍爺饒命!”前軍賊寇轟然拜倒,紛紛棄了兵刃跪地乞降。
前軍戰誌潰散,人人跪地乞降,這一下便形成了連鎖效應,前軍都已不戰請降,後軍賊匪哪還有死戰之心,霎時間,後軍一眾賊匪亦棄了兵刃跪拜在地,乞求活命。
一時間,戰場上的廝殺就這麼結束了,不再見一個匪寇頑抗,雪地上除了跪伏乞降的匪寇,便隻有屍倒血泊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