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經見狀,心中駭然一驚,當即朝著人群中的兩個身影大喊道:“周倉、廖化,快護送白繞與卜己下城!”
“諾!”混亂的人群中,周倉與廖化提刀一應,兩人不由分說,劈開爬上城樓的羌胡軍,徑直衝到白繞、卜己身旁,架起二人飛也似的下城而去。
“放開俺!放開俺!俺不走!俺要砍死這群叛賊!”卜己赤眸火紅,雖中箭在身,卻依然不肯舍城而下,掙脫了廖化的攙扶,提刀複殺上城。
“沒錯,我們誓死也要與美陽共存亡!”見卜己如此,白繞頓時也牛勁上湧,倔起了脾氣,撇開周倉,提槍登上樓來。
羌胡叛軍實在太多,漢軍抵擋不住,已有不少人登上了城樓站住腳跟,與漢軍進行麵對麵的鏖戰。
“混蛋,就你們這樣還得讓我們分心保護!快把他倆給老子拖下去!”眼見卜白二人又衝上城來,單經頓時心急火燎,不由暴起粗口大喝。
嘴裏在罵,手上卻也絲毫不敢停歇,眼下城西越來越多的羌胡叛軍登了上來,情勢極為不樂觀。
“主公,我等去去便來!”時間緊迫,廖周二人顧不得許多,強拉起卜己與白繞再次繞城而下。
“主公可舍不得他帳下的兄弟出事,你倆現已身受箭傷,若再有個好歹,還不得讓主公分心?”廖化在下城的途中開口說了此話,卜己與白繞二人一聽皆是一怔,卻仍在奮力反抗,想要重回城樓殺敵。
“你倆若不想主公因分心而受傷,便老老實實的去給老子療傷!”見卜己與白繞還是不死心的在反抗,周倉頓時來了氣。
這二人也算得上是在苦口婆心的勸說了。
卜己與白繞二人再是奮力反抗,奈何身上中箭,氣力也較之減弱,而在聽了廖周二人的話後,也放棄了掙紮,最終任由廖周二人強行架下了城樓。
……
“錘死你們這些狗雜碎!”
混戰中,裴元紹如惡虎般浴血奮戰,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大吼,無休止地掄動著手中雙錘。
一對八棱紫金錘仿若巨獸的獠牙凶猛且令人震恐,在如此恐怖的兵器之前,好似根本沒有任何“障礙物”可以抵擋,一名接著一名的羌兵或胡卒皆被砸得頭破血流,骨斷皮裂。
隻幾個呼吸的功夫,裴元紹便仗著手中雙錘,砸出了一條屍體鋪就的血路。
“誰能敵某!”
並非隻有裴元紹一人如此凶悍,震天徹地的咆哮也從晆固的嘴裏暴響於城頭,他的眸子裏戰火熊熊燃燒,兵刃閃爍的冷輝,讓他整個身體都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一柄大刀被他舞得密不透風,仿若螺旋槳一般,將上城的羌胡兵一個個的或攪死在地,或鏟飛下城。
“嗷~”
在晆固的左側不足十餘步處,一向並不受人關注的焦柄,也在血戰中激起了男兒的血性,四下噴濺的熱血澆在他的麵龐之上,讓他仿佛變成了嗜血的魔鬼一般,嘶嚎著揮起屠刀大殺特殺。
好幾名羌兵的腦袋被他剁成了肉泥,但他卻仍不罷休,上前對著那幾具失去了生命跡象的倒黴蛋,再複砍上幾刀。
他的殘忍,讓得周遭好幾十名凶悍的胡卒都感到懼怕,原本衝上來時那如火山爆發般的鬥勢,硬是被他的殘忍手段給磨滅了幾分。
焦柄在發狂的屠戮著敵手,與他同時加入單經麾下的蔣義渠也是殺得狂野。
他並未如單經的其他諸將般挺立在城頭浴血廝殺,而是飛身掠到城垛之上,揮動長戟抵禦上城的羌胡兵。
也正是由於有他在城垛上來往奔殺,從西牆樓車之上橫空登城的羌胡兵才有所減少。
……
“狼卒們,跟彪爺殺過去!”
漢軍軍將在施展神威,羌胡兵也在奮勇登城,一名胡將大吼著持刀攀上靠近西牆的樓車,順著空中搭設的雲梯掠上城頭。
數百名胡兵舞刀狼嚎,緊緊的跟著他,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信兵,是西州的勇士,因善戰驍猛,故此他們皆以狼卒自稱。
“賊廝,汝等休想靠近城池半步!”
眼見一名看似勇猛的胡將領軍橫空殺來,漢軍人叢中,一將厲喝一聲,飛上城垛,順著那名胡將踩踏著的雲梯殺了過去。
“焦觸,回來!”奮殺中的單經看見了那名順著雲梯殺過去的將士,那是焦觸。心憂他不敵胡將,故此單經大呼他趕緊退回。
“主公勿憂,待末將直殺過去,將叛軍樓車一發搗毀!”
焦觸哪裏肯聽,自恃勇武過人的他早已經殺得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