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廖某擒賊在此,專候主公發落。”廖化一奔回陣中,便飛身拽托著劉天官躍下戰馬,神色昂然的拜倒於單經馬前。
“元儉英勇,未辱我廣陽軍威,本將定當記汝一功。”劉天官也算得是一員不錯的武將,單經有意招攬,見廖化未將其殺之,反而生擒回陣,心下不由欣喜不已。
廖化聞得讚譽,內心狂喜,麵龐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重重抱拳一拜,這才提刀翻身上馬。
單經將目光再次投向匪陣,此時的一眾匪兵還處在愕然驚楞當中。兩名將軍都被漢軍擒拿回陣,這種打擊令他們多少都失去了一些再與官軍對抗下去的勇氣。
由此,沒幾個眨眼的功夫,賊匪們從驚楞中回過神來,開始有些懼怯的騷動起來,恐慌慢慢的在軍陣中蔓延。
好時機!是時候趁勢掩殺了!
單經的目光徒轉犀利,眸子中暴起寒光,銀鳴槍驟然指向賊陣:“三軍聽令,卷殺過去!”
“弟兄們,隨某衝——”趙雲當先揚槍響應單經的號令,踢動嘯天白龍馬,如風般掠向賊陣。
“殺~~”
六百廣陽軍兵立時狂吼如獅,舞動著兵刃浪潮般殺向對麵匪兵。
洶洶人潮喊殺震天,一柄柄森森冷鋒如虎狼之獠牙嵌入匪陣。
匪兵見狀,徒然驚亂,布列的陣型在頃刻間分散開來,不少膽怯之人,一時間紛紛棄甲丟刃,往後撒腿兒便逃。
趙雲一馬當先,賊匪的膽怯更加激起了他胸頭那蓬勃的戰意,八尺豪龍膽橫掃而出,以颶風卷落葉之勢,將十數名驚慌的匪兵盡數撥飛。
鮮血飛濺,慘嚎連連,趙雲殺得性起,撞入匪陣之中後,便是傾盡全力,狂殺如瘋。
驚魂膽裂的匪兵,無法抵擋住廣陽軍的全力衝擊,被殺得立時土崩瓦解,紛紛鬼哭狼嚎的四散奔逃。
“不許退,與我結陣迎敵,再敢退者立斬不饒!”來往衝撞的混亂人群中,身材矮小的祝奧早已被人馬撞翻在地,但他卻沒有趁亂逃離戰場,反而高舉著長劍大聲厲喝,試圖阻擋己軍的潰敗之勢。
然而,到了這般地步,潰敗已然猶如洪水決堤之勢,一發不可收拾!祝奧即使揮劍親斬數人,也根本扼止不住麾下匪兵們的驚慌與懼怯,潰敗已成定局!
“兄長快跟我走!”
人群中,一名漢子提刀衝殺到祝奧身前,拽起祝奧望後便逃。
此人非是他人,正是祝奧的族弟,祝臂。
祝臂比祝奧小四歲,年紀輕輕的已然多次曆經生死,眼下他深知己軍大勢已去,負死頑抗毫無意義,隻有逃離這鮮血淋漓的屠殺之地才能有機會東山再起。
祝奧雖不甘失敗,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在恨恨地剜了眼前的眾多廣陽軍一眼,他也隻得隨其弟挺刀橫劍,撞出亂陣,望著駝峰山頂逃去。
但,兩人此刻哪裏逃得了,混戰中的夏侯蘭瞅見了此二人,見其裝束與普通匪兵大為不同,心下已知此二人必是賊匪頭目,當即便拍馬提矛殺向兩人。
祝奧兄弟二人早在混戰之中便失了戰馬,當下哪裏跑得過夏侯蘭,隻眨眼的功夫,三人之間的距離便近在咫尺。
“惡賊哪裏走?吃某一矛!”
一聲渾厚的厲喝從祝奧兄弟身後響起,二人同時感到一股冷芒逼近身軀。
“兄長快走,我來擋他!”
危機驟至,祝臂知道逃脫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當即將心一橫,伸手在祝奧背後奮力一推,然後執刀轉過身來,目光所及,一杆長矛直貫自己的胸膛。
“噗!”
一聲兵刃入體的聲音傳開,祝臂還來不及揚刀反擊,便已然被夏侯蘭一矛刺中,巨痛遍襲他的全身,迫使他再也無力站立,刀一脫手,他也一命嗚呼,栽倒於血泊當中。
夏侯蘭縱騎上前,飛身下地,迅如拔腰間短刀砍下祝臂首級係於馬項,又複飛身上馬,急追祝奧而去。
此刻的戰場上,混戰漸息,近千餘匪兵被廣陽軍斬殺過半,棄械跪降者約近三百,隻有少數匪兵還在頑抗。
不過困獸之鬥而已,沒多大會兒功夫,負隅頑抗的餘敵便被廣陽軍肅清幹淨。
廖化縱馬橫刀,滿麵喜悅的來到單經身前,以刀揮指戰場道:“主公你看,賊匪大半被殲,這些降卒該如何處置?”
單經仰頭看了看天,此時夕陽漸下,紅彤彤的霞彩與地麵鮮紅的戰場交相輝映,不由令人感到一絲淒涼。
收回目光看向投降的匪眾,單經深幽的眸子中掠起絲絲憐憫,沉聲道:“此等賊匪雖作惡多端,然皆因生活困窘,而不得不落草為寇,吾若殺之是為不仁,汝傳令下去,若有願入我廣陽為軍者盡數收錄,不願者遣散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