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大大小小華麗的馬車停在宮門口,奢華至極,遠遠就聽見從宮裏傳出來的靡靡絲竹之音。忽然,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快速駛來,停下,錦瑟抱著琴先從車上下來,暖煙依次而下,伸出手,一隻纖纖玉手輕輕的搭上,白衣女子緩慢而下。
沈未茗站定,將請柬交給宮門口的守衛,又轉過頭吩咐錦瑟與暖煙:“你們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說著接過琴。
禦花園中來了好些人,差不多已經齊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呦!沈未茗也來了。”頓時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接著就是一陣哄笑。
“沈大小姐,抱著琴,莫不是為了撐撐場麵。”
“她哪會琴,她能彈出幾個調就不錯了,不然也對不起她那傻子千金的名號啊!”
“哈哈哈哈……。說的是啊!你看他這麼久都不說話,不會是啞巴了吧!”
沈未茗低首,卷翹的睫毛蓋住了她的眼睛,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而她的嘴邊掛著冷冷的笑容。
不遠處走來一群人,皆是男子,其中一個穿著玄色衣服首先開口問:“大家聊什麼,這麼開心,說出來我聽聽。”
穿著紫衣的男子接過話:“剛剛是誰在說誰傻子,怎麼啦!誰傻啦!”
有人回答:“二皇子,七皇子,我們再說京城有名的傻子千金沈未茗沈大小姐。”
黑衣男子挑眉:“哪呢?我還沒見過她呢?”
“南世子,在你麵前的那個就是了。”
沈未茗抬頭開始打量眼前的人,穿玄衣的是二皇子長孫寒城,劍眉斜挑,狹長的鳳眸裏滿是戲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瓣十分性感,顯得也有些陰柔。穿紫衣的男子的臉龐像被刀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棱角分明,俊美的五官,尤其是那一雙明亮的桃花眼澄澈幹淨,如吹皺了的一湖春水,讓人移不開視線,和長孫寒城竟是有六分相似,沈未茗知道他就是最受帝寵的七皇子。著黑衣的是南秦鼎鼎大名的南世子南晉塵,白皙的臉上嵌著一對鷹眸,深不見底,帶著一點點的張狂,一點點的儒雅,一點點睿智,還有一點點說不明的意味,氣宇軒昂,卓爾不凡。唯一沒有開口說話的那個男子穿著一襲白衣,領口與腰間都繡了幾枝翠竹,沈未茗認得那是仙衣坊最好的繡工十三娘做的衣服,隻有一件便是給了五皇子長孫瑾然,沈未茗感到一陣恍惚,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更顯得他的五官俊美異常,那如謫仙一般的氣質,仿佛與世隔絕,不沾染一點塵世氣息,縹緲而不真實。
某人的話剛落音四人齊齊望向沈未茗,長孫寒城問道:“你就是‘名滿京城’的沈大小姐?”明明是問句,卻有不容忽視的肯定。
沈未茗收回打量的視線:“這對二皇子很重要麼?”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不重要。”
“既是不重要,那又何必多此一舉。”沈未茗抬頭與長孫寒城對視。
南晉塵哈哈一笑,化解了長孫寒城的尷尬,說道:“有意思,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二皇子說話。”
沈未茗沒有理會他們,隻是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長孫瑾然,感到莫名的熟悉,她緩緩開口:“五皇子,我們以前見過嗎?”
還沒等長孫瑾然說話,七皇子長孫永洛插話道:“哈!二皇兄,人家對你沒興趣,人家喜歡的可是五皇兄呢!你的魅力又退減了。”
“我從未見過沈大小姐,今天隻是我們第一次見麵。”長孫瑾然緩緩開口。
沈未茗蹙眉,再次確認:“是嗎?”
“是。”
“抱歉!是我唐突了。”說完踏步而去,不理會一幹人等的眼光。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大皇子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前歲千千歲。”所有人倒地拜伏。
皇帝長孫烈穿著明晃晃的龍袍,而皇後李晴穿著大紅鳳袍,明明是不相容的顏色,看起來卻分外和諧。站在皇後左後邊的是大皇子長孫燁,明明是撩人的的鮮綠,硬是被他穿出了出塵的味道,他的嘴角掛著邪佞的笑容,和著清冷的月光,卻是別有一番味道。
“平身,大家都坐吧!”
長孫烈和李晴對視一眼,李晴宣布:“宴會開始。”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鶯歌燕舞,令在場的人十分滿意,除了沈未茗依舊看著長孫瑾然以外,長孫瑾然?想起來了,是他,原來找的人一直都是他。
表演得出眾的也有幾個,比如兵部尚書的女兒跳的絲帶舞,比如南晉塵的妹妹彈的琵琶,又比如沈香茗的鄉音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