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微笑一笑:“白兄名滿天下,想要知道也不難。”
白落裳揉了揉額頭,“實在是慚愧呐,本來以為隱姓埋名,結果還被公子一眼看出。不過,在下如今身份尷尬,會不會給莊主公子帶來不便?”
林岸微溫厚道:“這倒不會,不過白兄平時還得多留神,畢竟現在各國各城,要找你的人不在少數。”
白落裳搖了搖扇子:“多謝莊主公子提醒。”
說著,很不客氣把手臂往林岸微肩背上一搭,展開折扇往頭頂檔了擋,笑道:“不滿林兄,昨天我去玉笙樓就是想要嚐嚐那裏的藏酒,誰能料想到我是白白花了十兩銀子,一口酒都沒喝著不說,還惹來這一身的麻煩。心裏足實憋得緊,不如林兄請我到莊上喝兩杯,如何?”
林岸微用眼角瞟定搭在他肩上的手,對白落裳的這個舉動略感意外和不習慣。
白落裳一點沒覺得唐突,就著這個姿勢,拉著人往回走。他雖然隻去過隨院一次,路線卻記得清楚,不需旁人帶路,也能駕輕就熟。
林岸微任著由他這麼半拉半拽,兩個人有說有笑一路穿街過巷,很快就到了隨院。
那個開門的小童子一瞧見白落裳立刻就想關門,見林岸微溫文儒雅地把人請進門,他又隻好隔著遠遠的距離,在後麵暗暗罵道:“這登徒子又來討吃了。”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走在前麵的兩個人聽見。
林岸微輕輕皺眉,正要訓話,白落裳先一步笑道:“我可不是來討吃的,而是討喝的。”
討吃討喝都一樣,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麵不改色,這全天下隻怕隻有他白落裳一個人辦得到。
小童子臉色一變,瞪眼睛呸呸道:“憑什麼給你白吃白喝。”
白落裳抽出折扇,嘩地展開,搖了兩搖,嘖嘖歎道:“你家公子藏酒如此多,若不讓一二個如我這樣的好酒海量的人來喝,豈不是對不起那些美酒窖藏的那些年頭。”
小童子皺著鼻子:“任你口吐蓮花,我家公子的酒也不給你喝。”
白落裳晃了晃扇子:“你家公子都同意了,你還是不給?”
小童子咬著牙,惡狠狠的吐字:“不給。”
白落裳拿扇子遮住半邊臉頰,隻露出一雙笑盈盈的眼睛,嘿嘿笑道:“你倒是能替你家公子節省持家,那我付酒錢行不行?”
小童子臉色一青,張嘴就罵:“誰稀罕你的臭錢,你就是搬座銀山金山來也不給喝。”
“錢怎麼是臭的呢。”白落裳從懷裏掏了一枚銅錢,放在鼻下嗅了嗅,“明明是香的,仔細聞聞,是很濃的酒香和美人香,哈哈。”
小童子滿臉惡心地要去推白落裳:“登徒子休要胡說八道,錢本來就是臭的,從你口袋裏掏出來的,更臭。”
“為什麼?”白落裳不解的把銅錢又放在鼻下聞,讓後挑著眉笑道:“小孩子鼻子不靈,我這錢分明比旁人的都香。”
小童子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罵道:“你渾身上下都是銅臭味。”
白落裳抬起手臂,往自己身上聞了聞,笑道:“沒有銅臭,隻有酒香和美人香。”
“你……”
“不準無禮。”林岸微無奈一歎,抬手將跳腳的小童子按住,然後朝白落裳抱歉的笑一笑,“小孩懵懂無知,講話沒規沒矩,又冒冒失失,還望兄台無須見怪。”
白落裳擺了擺手,笑道:“不怪不怪,小孩子天性純真,喜歡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見怪呢。”
林岸微彬彬有禮地親請了白落裳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