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古的那場戰役中,蚩尤部落與華夏部落爭鬥,日月昏暗,大地飛揚,淨是山河悲壯的聲腔。這場華夏部落的開元之站,奠定了一個民族幾千年以後渾厚凝重的文化底蘊。從孩童時期我就聽過那個撼天動地的的戰鬥,就向往那場天崩地裂的戰場,這是莫大的中華文化對於渺小的個體生命,自始之初的呼喚。小小的我難以想象黃河流域這片草豐樹茂那個遠古的年代,在那場已經沒有人歌頌的戰鬥中,儼然改變了幾次模樣。
現代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還留下多少關於那場戰鬥的遺跡;還有多少次遠古吹來的烈風傳頌那場戰鬥不為人知的英勇;還有多少典籍在向這個民族的後人延續遠祖美麗浪漫激烈彪悍的傳言。關於這個民族根跡的尋覓或者說這個民族今後的傳襲就成了一個不免悲憫傷感的悖論:
後人的無處探尋與文化的奄奄一息。
一方麵,這個民族後人渴望更多的隻言片語來了解那場戰鬥,渴望大地給予更多關於那場戰鬥的氣息。昂首長嘯天空,又渴望回響更多那場戰鬥的金鳴,又渴望彩虹能夠重現那個戰場的硝煙。無數這個民族的後人懷著崇敬與悲憫去挽起那抔遠古留下的黃土,隻有這樣,才能更近一點觸摸這個民族最初的印記。也許人們會惋惜一個癡情的後人對先祖苦苦追尋而不覓;其實,更令人捶胸頓足的是這個民族千年以來的文化精髓如何在我們這個時代繼續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後人的無處探尋與文化的奄奄一息。這是令人心痛的悖論,也是整個民族雙重的歎息。好像一對情投意合的情侶,命運中決然合適的一對,隻是少了一份緣分,讓兩人相遇。
後人與文化,探尋與傳遞,在本質上是這個民族延續中必須克服的問題。想要解決後人怎樣探尋,隻需弄清楚“文化”到底在哪裏;要解決文化如何傳遞,就必須弄清楚“文化”在遠古時期到底是什麼意義。
在遠古那場戰鬥,是中華民族的發源;那個戰場自然就是中華文化的發源地。在還沒有到達那個戰場之前,我不敢武斷文化精髓是否還在那裏。原因有兩個,一是中華文化自身的定義越來越模糊了。一是如今又受到各種外來文化的侵襲太深了。中華文化中根深蒂固的人倫關懷,處世情操,治學精神,甚至家國信仰都被竊取而去,就像屈夫子的端午節,我真擔心若幹年之後的後人還知不知道到底是源自哪裏。狂妄又無知的人,特別是受過西方教育的知識分子,他們都愛批評中國人沒有信仰。所舉的例子不外乎:中國沒有教堂,中國人不懂祈禱,中國人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我很同情也很理解他們的偏論,更多的則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懣。華夏民族的後人,現在稱作“中國人”,他們沒有教堂,可是有靈堂。中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更願意對那些已經死去的至親至愛嘮叨一點家常,和父母兄弟妻兒比起來,上帝畢竟是個外人。自己掏心窩子的話更喜歡對那些曾經對自己掏心窩子的人講。稍微回顧一下人權與神權鬥爭的曆程:當西方人還在借助文藝複興掙紮“人”存在的時候,在遙遠的東方,那場戰鬥之後,中國人在主流文化的發展中,就已經完成了“人”的獨立。
活著的人尊敬父母,友愛兄弟,信義朋友。死了,也是對後人殷殷深切的祝願。於是,活著的後人對於死了的先輩發自內心的崇敬本身就是一種信仰。信仰自己的祖宗就是信仰自己生命的來源。最為可貴的是,這種對於“人”的信仰避免了人受到“神”權極端主義的控製。因而,人才能活的更獨立,更自由更有人的尊嚴與模樣。還說中國人沒有信仰,隻能是信口雌黃。再深深想一下,那些詆毀中華文化的言論背後往往不都是隱藏者處心積慮的政治目的嗎——文化演變。
中華文化在哪裏?對於這個問題的思考,讓我不得不想起一種對於曆史的分層研究的手段。對於中華文化的演進曆程,也是可以分為三個層次來研究:第一層次是以十年為單位。反應一個社會在極端的曆史時期內所爆發的各種文化衝突。研究這中極端時期內的曆史,隻能針對於某個曆史事件或者文化現象。對於探尋中華文化這種長遠的腳程來說,未免顯得短視。第二層研究曆史是以千百年為單位記。是人類社會曆史發展的決定性力量。中華文化在千百年之內不曾改變的內容可以稱得為中華文化的內涵了。對於中華文化在某個曆史時期內的研究不然要借助這種千百年的眼光。第三層則以數十萬年記,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根本力量。對於本次考察來說,隻有在還原那場戰鬥的時候,才可能用的到這種超視距離的眼光。其實,這種超視距離的眼光要解決我的一個困擾,這個困擾在學術界至今還沒有定論。這次考察,我希望我微薄的學術根基與大家才思敏捷的感觸力能夠實打實地給予這個民族後人一個可信的答案。
”中華文化是本地源起,還是由西東傳而來的。”這就是困擾我多年的問題,學術界的爭論不止,我的疑慮不休。此次考察,必要還中華文化一個名正言順的說法,哪怕真相讓我痛苦心乏。
策馬揚鞭大渡河,轉身以到彝良山。千關萬水等閑度,雲蒸霞蔚又一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