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為何物?(1 / 2)

可能是小鎮太小的緣故,那秦公子卻是好找,陳嶽第二日起來才問了兩個人,便有好事之徒領著他前去找到那秦公子。原來那日秦公子從外回來之後得知蘇玉兒被人擄走,大驚之下四處查找。

怎奈何那擄走蘇玉兒的惡賊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那秦公子久尋而不得之下竟然得了失心瘋,每日裏在大街上逢人便喊‘還我玉兒’,再加上他抵在客棧的盤纏漸漸用盡,便淪落成了小鎮街頭的一個時而正常時而瘋癲的乞丐。

盯著眼前這位身穿一襲早已被些不知名的髒汙染得不見本色顯得破爛烏黑儒衫兼之蓬頭垢麵,瘦骨伶仃之人,陳嶽根本無法把麵前之人和井底那雖已成鬼但仍美貌無雙的蘇玉兒聯想起來。更可氣的是眼前這肮髒的乞丐模樣的人在聽得陳嶽問起蘇玉兒的名字的時候竟然死死地抱住陳嶽大哭起來。

陳嶽也是欲哭無淚,近來貌似和衣服結下冤仇,竟然每天得換去一套。

抽搐著嘴角,盡量忍受著那撲麵而來的奇臭,輕輕地拍著那秦飛白的肩頭,眼看著周圍的行人投來的好奇目光,陳嶽心知不妙。尷尬的說:“秦公子且先放手,你這樣我又怎能把玉兒姐姐的事情告知與你?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你先暫且忍耐一下,等到客棧再敘。”

那秦公子聞言抽噎著點頭,陳嶽見四周好奇之人似有圍觀之意,也顧不上許多,拉著那秦公子逃一樣的飛快離去了。

回到客棧,那客棧老板翻了翻白眼,眼前這小哥真是稀奇,每天幹幹淨淨出去,弄得渾身髒兮兮地回來也就算了,今天居然還拖了一個臭氣熏天的乞丐回來,真不知道想些什麼?不過陳嶽近來閱人漸多,再不似初出之時的懵懂無知,見得掌櫃麵色不豫心裏自然明白,連忙掏出一片金葉遞給掌櫃,這才換來了掌櫃的笑顏。

陳嶽另取出一片金葉,吩咐掌櫃喚人幫自己上街另購幾套新衣,也不管掌櫃想些什麼,自顧自地領著秦公子上樓去了。

待到秦公子洗漱完畢,陳嶽便將蘇玉兒之事告知,不過他卻多了個心眼,見秦公子身體太過虛弱,沒敢直言告知蘇玉兒已經身故的消息,而是編了個故事說當初蘇玉兒被惡賊掠走之後先是假裝順從,待著賊人不備之時悄悄掙脫了繩索鑽入山林。後來自己是在山林之中偶然得遇蘇玉兒,受那蘇玉兒所托來這裏查訪秦公子的。

“我那苦命的玉兒……”秦公子喃喃念叨著,原本無神的雙目中陡然爆發出爍爍神采,蒼白的臉上湧上一抹赭紅,一撩衣衫前襟‘噗通’一聲,竟然向陳嶽跪了下來:“在下思念玉兒多年苦不堪言,望少俠相助於我早日和玉兒重逢。”

陳嶽連忙跳開,連稱:“不敢當,不敢當,秦公子還是快快請起,那樹林距離此處比較遙遠,我等還是得從長計議,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秦兄但請寬心,小弟一定竭盡所能助你們夫妻團聚。”

那秦公子見他說得在理,無奈之下隻得應允。陳嶽喚來掌櫃要了一間上房,讓秦公子暫且住下,此刻雖然天色尚早,怎奈那秦公子傷情了兩年之多,平日裏是又冷又餓疲累不堪,現在重新恢複了正常人的生活,又從陳嶽處得知了牽掛之人的下落,精神放鬆了許多,回到房內沒過多久就呼呼大睡起來。

陳嶽心下另有計較,此刻見秦公子睡得香甜,便悄悄為他掩上了房門,吩咐夥計不要前去打擾之後,便走出客棧往青林子方向行去。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蘇玉兒臉上珠淚串串,淒苦之情我見猶憐。

念完兩句詩後蘇玉兒沉吟了一下,對著陳嶽拜了一拜道:“公子考量周到,奴家身損之事確實不宜讓秦公子得知,這廂謝過了。”

“姐姐不必如此,我隻是見秦公子身體太過虛弱,估計不堪再受如此打擊,才使出這緩兵之計。隻是紙包不住火,待得秦公子明日醒來,我等又怎生是好?還得商量個萬全之策啊!”陳嶽心中早被這情深似海的二人感動,隻怨造化弄人。如此有情之人無法成為眷侶。

蘇玉兒聞聽陳嶽此言隻是不住流淚,過了許久才幽幽歎道:“相知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刻難見情。我唱了了十幾年的曲,沒想到今日竟應在我自己身上。事情已經到此地步,我和他見與不見也沒有什麼了,奴家此刻心中惟願秦公子能不再牽念於我,重拾詩書過好下半輩子,若能如此,奴家在這冰寒徹骨的九幽之下也能安心了。可如何才能讓秦公子不在牽念於我呢?”

陳嶽也很是撓頭,那秦公子用情至深,要開解他讓其放下心中牽念真是比登天還難呐!一時半會兒兩人都沒了主意,隻是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