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九月,雖說秋老虎餘威猶在,白日裏還是熱浪迫人,但到了夜間卻已是秋高氣爽,十分宜人。白胖子臉上卻是大汗淋漓,好似剛從蒸籠裏出來一般。雙眼緊盯著眼前少年,隻是不住的磕頭求饒,須臾工夫,額頭便已磕破,鮮血長流。
陳嶽心有不忍,這白胖子三人雖說剛剛欲要置其死地,但畢竟沒能拿他如何,而且已經被自己幹掉兩個,現在隻剩下他一人,料想也無法對自己不利,當下告誡一番,揮手示意白胖子離去。
見少年沉吟不語,自忖必死的白胖子絕望之際忽聞少年說放過自己,驚喜之下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少年不耐煩的向他揮手才明白過來,顧不得擦一下臉上的汗,駕起妖風飛快地往山外逃去。
陳嶽見白胖子離去,籲出一口氣來,說實話,他也沒想到莊先生送他的雷火犼有如此厲害,直至此刻仍然有身墜夢中之感。
心念一動,雷火犼便又化作一道金紅色的光芒返回到禦獸環中。想起了生死不明的秦大哥,陳嶽心急如焚,連忙快步往山洞方向行了過去。不想才走了沒幾步,陳嶽突然覺得腳下一軟,就著月光看去,卻正是那秦飛白暈倒在地。陳嶽連忙掐醒秦飛白,誰知這廝甫一醒來就雙手緊緊抓住陳嶽的胳膊死也不放。
“神仙?”秦飛白問道。
陳嶽搖了搖頭無語。
“妖怪?”秦飛白麵上露出一絲害怕。
嘴角抽搐了兩下,陳嶽更加無語的看著秦飛白。
“天外來客?不要啊,我可不要被拉去切片片……”秦飛白麵色蒼白顫聲問道。說著還用雙手捂在胸部位置。(輕鬆一下)。
頭上青筋畢現,額際數條黑線若隱若現,陳嶽見秦飛白愈說愈不堪,連忙打住:“大哥,我隻是偶有奇遇,得到世外高人的指點而已,你請放心,小弟雖不敢當得神仙之名,但絕對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世外高人?”秦飛白喃喃的念叨幾句,眼前忽然一亮,摟著陳嶽的脖子故作親昵地說道:“小嶽,嶽嶽……你看大哥我的資質如何?把那世外高人傳你的功夫也教大哥幾招吧……嘿嘿嘿……”
“我咧……”陳嶽徹底崩潰了,全身的雞皮疙瘩集體向秦飛白致以最高的敬意
奮力掙了掙,奈何秦飛白摟得太緊,陳嶽又不想弄傷他,無可奈何之下隻得答應了下來。
“呼……”陳嶽大大地喘了口粗氣,在秦飛白的胸前錘了一記,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衝著秦飛白吼道:“你想憋死我啊?”
誰知道秦飛白理都沒理他,而是繼續盯著他問:“神仙?”
陳嶽徹底無語:“臥槽,又來!”。
還沒陳嶽答話,秦飛白就繼續問了起來:“妖怪?”
陳嶽這才感覺有些不對,秦飛白麵上的表情不似作偽,心裏一沉,暗暗提起靈力緩緩往後轉去。
一轉過來,陳嶽隻見來人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之間的清秀少年,劍眉星目一臉英氣,腳踩飛劍之上,一襲寬大的青衫在秋夜的晚風之下不住飄拂宛若天上金童,隻是這少年此刻一張俊臉之上和陳嶽之前一樣掛滿黑線,稍有點破壞了風景。
見到眼前少年即將陷入暴走狀態,陳嶽連忙伸手攔住了秦飛白,他深知這廝接下來的話的殺傷力會有多大。可即便如此,那少年還是直接進入了暴走。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彭長清心中委屈至極,前幾日他師父和掌教夜觀天象,說是中州神龍悲鳴,妖氛衝天,人世間恐有大變,當即選出部分門內弟子下山查探,他便自告奮勇前來。
他從小跟隨師父修煉,平時隨師父下山行走之際看到世人對師父的尊崇很是羨慕,奈何以往下山都是和師父一起,每次抓到了妖怪之後,那些世人卻隻是去感謝師父,最多也就是客氣的對他說一聲“小天師辛苦了” 就算他出的力氣再大,功勞再高也於事無補。
這次得到下山的機會的時候他是十分雀躍,興奮無比。腦中幻想出一幅下山之後斬妖除魔受世人崇敬的景象,不禁得意洋洋。
待得下山之後,打折如意小算盤的他便找了個藉口跟同他一道下山的諸位師兄師弟分開,原料想憑自己的本領抓個把妖怪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回到山上也可以在眾多師兄弟們麵前顯擺顯擺,可沒料想一路行來連個妖怪影子都沒看到。
直到今晚他正在城中客棧之內休息之際,突然聽得城外北山之上一聲巨吼,不由心下大喜,馭起飛劍便趕了過來,沒曾想妖怪還是沒有見到,自己卻被眼前這廝認做妖怪,頓時氣得差點從飛劍上摔了下來。
見這少年被秦飛白氣得直打哆嗦。心有戚戚焉的陳嶽同情的看了一眼少年,正待與其見過解釋一番,誰知道那秦飛白還是沒能管好他的那張破嘴:“你不是妖怪嗎?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咦?你怎麼渾身直哆嗦?莫不是打擺子了吧?我說你有病就不要站那麼高,這深更半夜的風涼露重,站那麼高病情會加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