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入樊籠苦中作樂 歸港灣滿目辛酸(1 / 2)

眼瞅著蒙麵人在自己麵前一晃就無影無蹤,陳靈公嚇得冷汗直流,好半天回過神來。

他張了張口,竟然能發出聲音了。天啊!這蒙麵人的功夫已經出神入化了!不知不覺中,自己在鬼門關已蕩了幾回。

陳靈公再無睡意。蒙麵人的話又在耳邊回響起來。幾百年來,七殺門獨步江湖,既不許旁人搶功也不容旁人代過。若是明日辰時你們所抓之人仍未放回……

七殺門與他倆怎麼會有關係?夏禦叔自小到大,玩世不恭恣意人生,怎可能與江湖扯上關係?姬心瑤就更不要說了,一個養在深宮裏千嬌百媚的公主,怕是連宮門都沒出過。可那個門主為何為他們出頭呢?陳靈公百思不得其解。

陳靈公想破腦殼也沒想出來緣由。隻得自言自語地說,天一亮,還是先送他們回家吧。這七殺門主猶如鬼魅,自己絕對惹不起,否則自己腦袋搬家就是遲早的事。

隻是可惜了,姬心瑤那樣一個美人,自己一點邊都沾不上了。原本以為醉春樓一事,株林夏管事坐實了夏禦叔的死罪,自己將姬心瑤弄到宮裏來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誰知道憑空冒出了一個七殺門主。唉!陳靈公一聲長歎。

對了,夏管事的口供還在司寇那裏,無論如何不能讓王後知道。就用他做替罪羊好了,如此悖主的奴才死不足惜。陳靈公心中已有主意。

三天前,夏禦叔姬心瑤連帶著紫薑都被下了大牢。在夏禦叔的以死相逼下,陳靈公隻得同意將他們全部關押在一起,一間專門收押王室宗親謀逆的牢房。

當天晚上。牢房裏陰風習習,湧動著恐懼和悲傷。

一盞如豆的昏暗小油燈下,夏禦叔依牆席地而坐,姬心瑤一動不動地偎在夏禦叔的懷裏。她的腦海裏一會兒閃出公孫府被掘地三尺的恐怖,一會兒閃出司馬府大門釘上封條的悲寂。心中惶然而酸痛。

夏禦叔輕輕地拂開姬心瑤臉上的幾縷亂發,低聲說:“怕嗎?”

姬心瑤抬眼看了看夏禦叔,短短的時間裏,他已憔悴了許多。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臉,搖了搖頭。

夏禦叔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笑著說:“這麼髒的小爪子,竟敢摸我的臉。”

姬心瑤輕輕地哼了一聲,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夏禦叔含到了嘴裏。姬心瑤笑了起來,說:“餓了嗎?那你就把這髒爪子吃了吧!”

姬心瑤的一句玩笑,真勾起了夏禦叔的饞蟲。他和姬心瑤都是錦衣玉食長大的,牢房裏的飯菜一口也吃不下去。一天下來,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蜷縮在一旁的紫薑走了過來,輕聲說:“小公主,天已黑了,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來。這一天你們什麼都沒吃。”

夏禦叔不相信似地看著她,銅牆鐵壁般的牢房,如何出去?聽她的口氣似走大路一般。

姬心瑤竟然說:“你回府裏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小心一點。”

紫薑點點頭。她早已看好了出去的路,隻等天黑。

夏禦叔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紫薑稍稍一提氣,縱身飛上了屋梁,爬到房頂上的一個小小的天窗前,猛一用力,扳斷了木檔子,縮身從那個小窗子鑽了出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夏禦叔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到紫薑有如此好功夫。姬心瑤見他呆呆的樣子,有心調笑他,便說:“小心哦,你這個妾來無影去無蹤也就罷了,關鍵是拳腳功夫厲害,保不準哪天她將你一腳踹下床去。”

夏禦叔麵上發熱起來,他衝著姬心瑤俯下身去,鼻尖碰著她的鼻尖,恐嚇她說:“再胡說八道,我就……”

“好,好,我求饒!”姬心瑤笑著說。

正當夫妻兩人苦中作樂地嬉鬧著,屋頂天窗上“唰”地一聲,跳下了一個黑影。定睛看去,原來是房莊主。

房莊主顧不上禮節,簡略地將自己如何去鄭國報信,如何給屈巫送了消息,一一告知了他們。並將姬子夷當時就疾書信函給了陳靈公,估計不日就會有消息。

“小公主,夏公子。事情很快就會有轉機的,你們在這裏暫且忍耐,不要和他們再起衝突,以免吃虧。”房莊主說罷,又跳上天窗鑽了出去。仿佛如履平地一樣輕鬆。

夏禦叔怔怔地看著天窗,怔怔地說:“他們都是七殺門的嗎?”

姬心瑤沒有回答。她想房莊主是母親的家奴,應該是七殺門的。紫薑的師傅是易韶,易韶和子夷大哥、屈巫他們都是母親義父的徒弟,也應該是七殺門的。可為什麼他們幾個人走不到一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