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公扳著手指頭數日子,心裏急得猶如貓撓了一樣。算算時間差不多,姬心瑤應該是蠱毒發作了,便急不可耐地到了株林。
屈巫聽得房莊主報信,遠遠地看見陳靈公,直奔主屋而來,心中不由升起一團怒火。見紫薑已經捧著冰蠶陶罐去了姬心瑤的房間,便打消了將陳靈公攔下的念頭,隨著房莊主隱蔽到了一旁。
姬心瑤已是渾身香汗淋淋,一直蟄伏在她體內的那股力量像岩漿一樣噴射出來,似要燃燒一般。她極力壓製著,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
紫薑抱著冰蠶陶罐奔了進來,見到姬心瑤神情大異,嚇得喊了一聲:“小公主。”眼淚就流了下來。
姬心瑤看她一眼,無語地接過她手中的冰蠶陶罐。忽聽門口丫鬟來報,說是陳靈公來了。
姬心瑤一個激靈,腦子迅速清醒了許多。肯定沒安好心。姬心瑤又將冰蠶陶罐遞給了紫薑,說了聲:“看好,不要出去。”
紫薑見姬心瑤終於又搭理自己了,滿心歡喜讓她又流下淚來。她連忙點著頭,牢牢地抱緊了冰蠶陶罐。
姬心瑤走到銅盆前,用絲巾沾了冷水,將自己的臉敷了一下。從銅鏡看去,似是紅暈要小了點。她又將雙手浸到冷水裏,讓自己似在燃燒的身子冷卻下來。微微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心瑤表妹,近來可好?王兄著實放下不下。”陳靈公見姬心瑤兩頰紅得像胭脂一樣,明明應該是杏眼含情香腮帶笑,偏偏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更是別有一番風情。
“勞大王掛念。”姬心瑤冷冷地說著。
陳靈公暗暗竊喜,看樣子是蠱毒發作了。哼哼,看你還裝!情蠱之毒,沒有人能逃過去。隻怕你一會兒得求著我呢。
“天這麼冷,怎不多穿點?看看,手都是涼的。”陳靈公拉起姬心瑤滾燙的手,卻故意說是涼的。猶如癩狗得了一身毛,他毫無顧忌起來。
姬心瑤想甩掉他的手,卻被他用勁一拉,拉到了懷裏。
姬心瑤明顯地感覺到了身子的渴望,蟄伏的蠱蟲告訴她,身子迫切需要一個男人。
她的靈魂和身子搏鬥著。蟄伏的蠱蟲在驅使她,她的靈魂在極力壓製著。兩種力量的抗衡下使她劇烈地抖動起來。
“外麵冷,我們進去說話。”見姬心瑤已經不能自持,陳靈公喜不自禁,擁著她顫抖的身子就想往屋裏走。
無盡的火在燃燒著,好熱啊!自己是在火爐裏嗎?這無盡的火要把自己燒焦了烤糊了。脫了衣服就會涼下來吧?摟著我的這個男人會讓我涼下吧?姬心瑤的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心瑤、心瑤。”誰在喊我?禦叔還是大哥?他們從黑洞裏出來了?我不能,不能這樣,禦叔在看著我,大哥在看著我。
我要從這火爐裏逃出去。我要去找禦叔和大哥,他們在呼喚我,我要去黑洞裏找他們。到處都炙手可熱,哪兒是出口?不管,一頭撞上去,總能撞個洞出來。然後自己就從洞口裏逃出去。
被陳靈公拉在懷裏的姬心瑤,頭亂晃著,狠狠地撞上了陳靈公的下巴。陳靈公冷不防下巴被擊,痛得他往後趔趄了好幾步,他捂住下巴惱怒地說:“你瘋了!”
靈魂戰勝了蠱蟲。姬心瑤連打幾個冷顫,身子終於冷了下來。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嘲弄地說:“大王,我是個寡婦。是個不祥之人,而且被人下了蠱毒。你不害怕?”
害怕?堂堂一國君王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你會像醉春樓的那些女子一樣索人錢財?嗬嗬,事實上你也不會變得那樣,不是有千年冰蠶解毒嗎?看你還敢說沒有冰蠶!陳靈公轉著九曲回腸,暗暗發狠。
對了,冰蠶,還是先把冰蠶弄出來,諒你也逃不過寡人的手掌心。陳靈公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心瑤表妹,你中毒了?王兄即刻傳太醫來。”
“蠱毒,無人能醫。看在禦叔的份上,大王是不是應該查查誰下的蠱毒?”姬心瑤尖刻地說。
陳靈公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心知姬心瑤已然明了一切。便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他道:“心瑤表妹,你的冰蠶呢?趕緊拿出來解了毒,也好免了這種苦!”
姬心瑤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是為了冰蠶。隻要自己解了毒,就證明自己有冰蠶。如果自己不解毒,就會與那些瘋女人一樣。好狠毒啊!
姬心瑤嗬嗬笑了一聲,說:“大王,如果我拿出冰蠶,你該如何?”
陳靈公的臉上閃過一道驚喜,卻假惺惺地說:“隻要你解了毒,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