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似這般心寒劇痛 猶如那冰冷雪窟(1 / 2)

築風扶著屈巫正要離去,一個身影閃到了他們麵前。

築風抬眼看去,是個不認識的丫鬟挑著一個亮晃晃的燈籠。便說:“我們被人追殺,躲了進來。”

不料,那丫鬟卻看著屈巫說:“屈門主怎麼了?”

築風一聽聲音,疑惑地問:“你是紫薑?”

紫薑順了下燈籠,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斑斑血塊,又見屈巫的嘴角還有絲絲血跡。她的心猛地一揪,屈巫竟氣得吐血,他還能諒解小公主嗎?

紫薑點了點頭說:“是我,易了容。屈門主受傷了?快隨我來。”

紫薑將他們帶到偏夏,關上院落的門,進了一個空房間,讓屈巫躺下,然後才說:“你們怎麼來了?”

屈巫見她不再稱呼自己大叔,而是規規矩矩地稱呼自己門主,心中不由惻然,暗自一聲歎息,閉上了眼睛。

築風見屈巫不想說話,隻得代他說:“門主剛從塞外回來。”

“找到冰蠶了嗎?”紫薑急忙問。

築風沉默不語。居然還知道門主去找冰蠶了!門主九死一生找來的冰蠶,再要給了那個女人,豈不是太傻了。

屈巫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紫薑一見,趕忙跪到地下給屈巫磕了三個頭,連聲說:“小公主有救了,小公主有救了。”

築風冷冷地說:“救她?哼!”

一陣難堪的靜謐。紫薑站起來為屈巫倒了杯水,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很明顯,屈巫剛才在花窗外氣得吐血,無論怎樣的解釋,都消除不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屈巫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的心緒已經平靜了許多。他摘下腰間的陶罐,遞給紫薑,說:“給她。”然後對築風說:“我們走。”

“門主!”築風氣呼呼地叫了一聲。他實在不能理解,屈巫為什麼還要將冰蠶給那個傷了他的女人。

紫薑又跪了下來,她淚眼婆娑地說:“屈門主,你不見小公主?”

屈巫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見她?還有意義嗎?

“她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是的……”紫薑已經泣不成聲。

屈巫轉過了身,問道:“征書在哪?”

“宛丘府邸。”紫薑答著。

屈巫想了想說:“你告訴她,我早已收征書為徒,我的徒兒我就帶走了。”

不等紫薑回話,屈巫已經閃了出去,築風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紫薑,怒吼道:“快給我找輛馬車。”

紫薑一聽,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吩咐家丁趕緊打開大門,自己迅速地趕了輛馬車出來。築風恨恨地接了過來,一揚鞭,馬車向著宛丘方向疾駛而去。

屈巫飛身出了株林莊園,落到官道上,再想提氣而去,卻覺得心口堵得慌,根本提不上來氣,隻得踽踽獨行。

築風很快趕了上來,一言不發地將馬車停到了屈巫的身邊。屈巫點點頭,就躺到了車廂裏。

馬車顛顛地跑著,屈巫瞪大了眼睛看著車廂頂棚,頂棚上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照得馬車裏雪亮,也刺得他眼睛生疼。

刺目的亮光,一如天山冰峰上的慘白。那光泛著絲絲的涼氣,如同在飄著鵝毛大雪的山巒上彌漫。

去年夏天的一個夜晚,上弦月,將天山冰峰照得異常慘白。

主峰像一根擎天的柱子高聳入雲,山體的溝壑裏堆滿了積雪。路麵太滑,屈巫和巴都小心翼翼地走在陡斜的山線上。

巴都喘著粗氣說:“屈公子,都說冰蠶在主峰上,隻在上弦月時出來,我們一定能成功。”

屈巫見他手腳並用氣喘得厲害,便說:“前麵是開闊地段,你就在那等我吧,我一人上去就行了。”

巴都點點頭,他也確實沒本事上主峰。雖然平時千意婆婆也教了他一些武功,但畢竟功力太淺,那主峰豈是一般人能上去的。

到了開闊地。屈巫定了定心神,從山穀走上來,他一直沒敢用內力,他知道,那高聳入雲的主峰,才是他真正要搏擊的地方。

稍息片刻,屈巫飛身而起,向主峰衝去。千萬年的積冰散發著凜冽的寒氣,縱然是盛夏,屈巫也不由得打起了寒顫。從冰峰上掛下來的巨大冰柱,像一頭頭晶瑩剔透的怪獸,張牙舞爪地向屈巫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