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實指望絕處逢生 偏又遭鬼蜮伎倆(1 / 2)

屈巫扔給羋如“多謝”兩個字,頭也不回地向自己住的後院走去,任自己的身影在月色下,很詭異地拉長。

剛從死亡邊緣回來的屈巫,終於把他和羋如的一切看清楚了,欠她的已經用一條命補償。從此對於她,他再也沒有愧疚,再也沒有責任,再也沒有未來。所以,他真的是要說一聲謝謝了。

剛一進屋子,築風和屈狐庸就從暗處閃了出來。一臉擔心地看著屈巫,卻又不敢說話。築風帶著屈狐庸出去之後,就躲到了暗處,見屈巫服了藥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心中自是疑慮竇起。

屈巫拉過屈狐庸,一時還真不知說什麼好。一個懵懂少年,親眼看到父母之間恩斷義絕,實在是過於殘酷,他那顆小小的心能承受嗎?

“父親,您是七殺門的門主?”屈狐庸打破了沉默。從父親掀翻桌子到現在,他好似經曆了一個世紀的漫長。父親在他心中是高山仰止的人物,竟會被母親暗算差點死去,他無法諒解母親的薄情。無法下咽的苦澀,讓他不得不明白,父親和母親,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屈巫伸手摸了摸屈狐庸的頭,微笑著說:“不好?”

屈狐庸的眼睛一亮,連忙說:“太好了!”江湖上把七殺門傳得神乎其神,門主更是被傳得像神人一般,竟是自己的父親,這太匪夷所思了。

“去吧,我和築風叔叔還有點事。”屈巫說。

屈狐庸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遲疑地說:“父親,孩兒代母親給您陪個不是。”

屈巫看著屈狐庸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多想。”稍稍停頓,他又說:“父母無論如何,依然都是你的父母。去吧!”

屈狐庸一離開,屈巫的神色就有了異樣。他閉眼調息了一會兒,有些急促地對築風說:“他給我下了蠱,這蠱蟲太霸道,猶如萬蟻噬骨,生不如死。他的解藥有攝心作用,我現在暫時用意念壓製著,但隱隱之間感覺不對,隻怕是抵抗不了多久。”

築風大驚,這才明白屈巫奄奄一息的緣由。他嚇得聲音都變了,連聲問道:“您怎麼會中蠱?怎麼辦?怎麼辦?”

屈巫低歎一聲,說:“是我大意了。你趕緊去株林,找心瑤拿冰蠶。另外立即將她送到洛邑去,那裏不能呆了。他既然已經對付了我,肯定不會放過她。”

屈巫之所以大著膽子服解藥,就是想到了冰蠶。當初他九死一生從冰山尋得冰蠶為姬心瑤解蠱,沒想到竟是為自己所用埋下伏筆。人生蹉跎,世事無常,一切都在不可預料之中。他隻能是暗自歎息。

築風見屈巫提到冰蠶,心中立刻鬆了一大口氣。是啊,隻要拿回冰蠶解了蠱蟲,誰還能把門主怎樣?他連忙點了點頭。

屈巫又說:“你送心瑤到洛邑之後,去找康長老,讓他稟報大周天子,說我一時大意被楚莊王下了蠱,原定的計劃執行不了。”

他的眼睛裏驟然而起一股殺意,冷冷地說:“讓七大長老來圍殺他。”之前周天子讓他殺楚莊王,屈巫還拖延著不想殺他。這回,他是徹底寒心了。

築風想了想問道:“公主對我不是很熟悉,會跟我走嗎?您是否寫個信函?”一直以來,築風都是在暗處,即使與姬心瑤有過幾次碰麵,但話都很少說過。很難說姬心瑤會信任他。

那死丫頭固執透頂,她極有可能因我沒去而生氣不走,寫信根本沒用!屈巫暗暗在心裏把姬心瑤又臭罵一頓,說:“你把征書帶上,她應該就會相信你是我派去的。她若還是不願意走,點她的昏睡穴,強行帶走她。”

築風領命。立刻去前麵屋子悄悄地喊出了夏征書。夏征書一聽要帶他回去找姬心瑤,高興得恨不能大聲喊叫起來,被築風急忙製止,這才吐了吐舌頭,跟著築風出了府邸。

築風和夏征書雙人雙騎,星夜兼程,向株林奔去。築風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就跨到株林。無奈夏征書功力尚淺,無法施展輕功,隻得隨他騎馬疾駛。

已是仲春季節,不知不覺,姬心瑤回到株林已經有幾個月了。

陳靈公自姬心瑤回到株林的那一日起,心也就一直沒安寧過。一頭是霸氣衝天的楚莊王,一頭是神出鬼沒的七殺門。壓得他氣都透不過來,三番五次想去株林的念頭都被壓了下來。

楚軍竟然在黃河邊將晉軍打得落花流水,無可置疑地登上了中原霸主的寶座,除了宋國依然死抱著晉國大腿,中原一帶所有的中小國家都依附了楚國,這不能不讓陳靈公再次掂量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