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悲向蒼天祭冤魂 鐵血無淚亦淒惶(1 / 2)

水樓,七殺門在陳國都城宛丘新的暗莊點。

早晨,一個弟子剛將門板卸下,一眼瞥見屈巫站在門口,嚇得半天才反應過來。

屈巫擺了擺手,隨他走進了後堂,製止了幾個聞聲而來的弟子要跪拜的禮節,急促地問道:“築風在哪?”

“在、在裏屋。”一個弟子緊張地回答。

一絲疑慮湧上了屈巫的心頭,在裏屋竟然不出來見我?他不由分說地幾步跨了進去。

築風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地盯著房梁,嘴裏輕輕地數著一、二、三、四、五,數完一遍又重新開始,周而複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屈巫麵沉似水,伸手拍了拍築風的臉頰,說道:“給我滾起來。”

築風卻理也不理,依舊執著地數著房梁,仿佛屋子裏根本沒有人一樣。

“他這是怎麼了?”屈巫問著旁邊的幾個弟子。他摸了摸築風的頭顱,並無傷痕和包塊。頭上沒有創傷,怎麼會變傻?

這個暗莊點的頭喚作靈六,人也如名字一般機靈。他趕緊答道:“門主,十多天前,築風特使派株林弟子來傳信,讓我們飛鴿傳書查公主下落,我們當即就發了出去。之後築風特使就沒了音訊。”

雖然知道姬心瑤母親桃子是祖師爺嫡傳子孫的隻有七大長老和築風。但所有的七殺門弟子都知道姬心瑤是門主的心上人。當年屈巫從天山回來,為姬心瑤差點掌斃了宛丘暗莊弟子,他們至今還心有餘悸。所以,他們絲毫不敢拖遝。

靈六見屈巫沒有吭聲,便繼續說:“原以為築風特使會到宛丘來,可一等七八天都沒有消息。那天,下著大雨,也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有點不安,便趕著馬車往株林去,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築風特使,當時他渾身是血地躺在路旁,隻剩下了半口氣。”

屈巫的拳頭已經捏了起來,手心滾燙。築風在七殺門裏的功夫不亞於七大長老,自那年屈巫將金鍾罩秘籍給他之後,單打獨鬥起來他則更勝一籌。能把築風傷成這樣的,無論頂級高手,還是車輪戰術,都必須先破了他的金鍾罩。

金鍾罩的命門在築風身體最隱秘之處,誰也不可能想到。那麼,他的金鍾罩就是自己泄了氣。如果不是他自己破了童子之身,就隻有一個可能,當時他遇到了極大的打擊,驚慌失措。

既然姬心瑤失蹤他都能鎮靜地讓人發訊息,那會是什麼讓他失了理智?

“征書呢?”屈巫猛驚。他到現在沒看到夏征書。

靈六搖了搖頭,一臉淒惶地說:“救回來築風特使之後,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什麼也問不出來。郎中說是失憶了。還有,株林莊園的家丁丫鬟全部被殺,我們已經將他們都埋了,現在派了兩個弟子悄悄地守在那裏。”

征書是夏禦叔唯一的嫡子,若是有什麼差池,不要說姬心瑤難以原諒,就是屈巫自己心裏也過不去那道坎,他收了夏征書為徒,師徒如父子。屈巫的心慌亂起來。

“趕車,隨我去株林。”屈巫抓起築風,對靈六說。

株林莊園的大門口。死一般的靜寂,連空氣都靜止了流動。

屈巫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他的眼光仿佛穿越時空一般,看到了以前的株林莊園。空曠、寂寞、甚至還有幾分詭異。但是,沒有死亡。

盡管連日的暴雨,已將地上的血跡衝刷得幹幹淨淨,屈巫依然嗅出了這裏是冤魂的海洋,無數個冤魂依然在空中淒苦地遊蕩。

靈六架著築風走了過來,在株林莊園看守的兩個弟子也怯怯地走了過來。

半響,屈巫往主屋院落走去,他們幾個人輕輕地跟在了後麵。姬心瑤的臥室雖然到處都是被翻過的痕跡,但能看出很多東西都是輕拿輕放,並非是惡意地亂翻一氣。

築風在這裏找冰蠶?他和姬心瑤沒碰上麵?冰蠶找到沒?他到株林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屈巫的心裏越發不安。

屈巫將整個莊園走了一遍,也沒找到有關夏征書的任何蹤跡。他甚至發現了東南角的後門,發現了一具被踩踏成肉泥的屍體,已經腐爛淌水,並發出了陣陣惡臭。

株林莊園太大了,加上這道後門過於隱蔽,以至於那些來清掃的弟子根本沒發現。

屈巫看了眼靈六,靈六趕緊走上前,他從衣著上判定是莊園家丁,隻是臉部早已麵目全非無法辨認。忽然,屍體上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閃了一下,靈六蹲下伸手摸去,竟是一串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