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幾國的弟子陸陸續續都來了,韓長老作為這一區域的負責人自然是當仁不讓,一到奕園就將操辦婚禮的事攬了下來,指揮著栓子等人買這買那,忙得不亦樂乎。
七殺門的弟子們,比屈巫還高興,他們竟然能參加門主的婚禮,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連門主的麵都沒見過,忽然通知他們來奕園,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奕園本是姬子夷為桃子修建的隱居場所。外園是巧奪天工的九曲溪流,回廊亭閣,眾多的名貴花草爭奇鬥豔,卻隻有一棟房屋,那是丫鬟和家丁們的住處。
內園也隻有一排高大的木屋,除了桃子的臥室,姬子夷的書房和桃子製毒的密室,空餘的房屋也隻有兩間。二道門內桃子原先用花草布的迷魂陣已經消失,裸露出了泥土。
韓長老四下看看,感覺那兩間屋子做喜堂確實小了點。來了那麼多的弟子,總得有個站著的地方。於是他擅自做主讓栓子等人速去購買了紅地毯,將整個後院都鋪滿,幹脆弄個露天喜堂。
彩帶在空中飛舞,大朵大朵的紅綢花烘托出熱烈的氣氛。屈巫見韓長老坐鎮指揮,弟子們忙前忙後,自己竟無事可幹,信步向後麵木屋走去。
“門主。”一聲低呼。屈巫轉過了身子,竟是郢都的阿凡。
“你怎麼來了?”屈巫疑惑地問。他記得自己沒讓栓子通知楚國的弟子,他們路途較遠,輕功不好肯定來不及。
阿凡的身後閃過一個女子,垂著頭小聲說:“門主,是我求哥哥送我來的,昨日來了才知道您、要娶親。”
屈巫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了一眼那女子,轉臉對阿凡不悅地說:“擅離職守該當何罪,你應該知道。立刻送她回去。”
“門主。”那女子對著屈巫的後背顫聲喊道,屈巫已經頭也不回地離去。
阿凡歎了一聲,說:“阿鳳,回去吧,不要惹門主不高興。”
“我不,就不。門主本來應該是我的,憑什麼就被那女人搶了去,我不甘心。”阿鳳說著,眼裏閃過強烈的恨意。
姬心瑤坐在梳妝台前,喜娘等幾個女弟子幫她梳妝,喜娘的嘴像抹了蜜一樣的甜,手卻異常的麻利,一會兒就將姬心瑤打扮好了。
屈巫走了進來,姬心瑤從銅鏡裏看到他的身影,衝他微微笑了一下。喜娘等人識趣地退了出去。
屈巫走到姬心瑤身後,從銅鏡裏看著她。一時無語,唯有癡癡相對。姬心瑤站了起來,默默地伏在屈巫的胸前,竟然抽泣起來。
“怎麼了?”屈巫雙手摟著她,在她耳邊低低地問著,寵溺的語氣仿佛要把她的心都給化了。
姬心瑤越發傷感起來。這個男人給了自己他所能給的一切,而自己終是有愧於他的。她抬起頭,癡癡地看著屈巫,喃喃地說:“哥哥,心瑤今生有你,死而無憾。”
“大喜的日子不許亂說。”屈巫說著,低頭含住了她的唇,輕輕地吸吮著。摟著她腰的手加大了力道,一股熱流暖暖地從她腰背上傳遞開來。
此刻,屈巫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這麼多年了,他心愛的女人終於要成為他的妻子。這期間,他有多少心酸和痛苦,又有多少快樂和甜蜜,沒有任何人能知曉。有時午夜夢回,他看著房梁發愣,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對她如此迷戀。
不知過了幾許,栓子敲門走了進來,說是厲王爺來了,還帶了一隊府兵。
屈巫心一沉,忙迎了出去,小聲問道:“您帶這麼多人何意?”
“你以為自己真的沒驚動人?”厲王爺不慌不亂地回了一句。
屈巫啞然。奕園突然來了這麼多的弟子,怎麼可能不走漏風聲。他雖然不怕什麼,但希望婚禮能順利完成。
“抓緊時間。我很忙。”厲王爺催促著。
屈巫有些心驚,吉時還未到,他不會不知道。看來有麻煩了。屈巫點了點頭,吩咐栓子等人趕緊召集弟子們到後院來。
晚風習習,燈火暖暖,紅地毯上站滿了七殺門的弟子。屈巫和姬心瑤雙雙身著繡有龍鳳呈祥的大紅喜服,金絲彩帶相連,走到了最前端。
厲王爺也換了身吉慶的衣服,簡略地為他們主持了拜堂儀式之後,親自倒上了兩杯酒,讓喜娘端給他們。
屈巫微笑著端起了酒杯,姬心瑤略顯慌亂,在屈巫的眼神鼓勵下端起了酒杯。屈巫將這原本應該在洞房裏的合巹酒改到了大庭廣眾之下,她還真有點難為情。
屈巫將酒杯與她的酒杯碰了一下,手臂伸了過去,圈住了她的手臂,淺淺地抿了一口,將自己的酒杯送到了姬心瑤的唇邊。姬心瑤滿臉緋紅地也將自己的酒杯送到了屈巫的唇邊。最後換杯,各自將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