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心瑤抬手給了王公子兩個耳光,竟然一掃心中不快,又拉著伊蕪說起話來。在她現在的意識裏,她是公主她怕誰?至於被打的人是誰,好像在她的公主時代,她從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築風見姬心瑤心情好起來,而且聽話地往回走,他的心情也是大好。至於打了人會不會惹麻煩,他可不管,他隻管姬心瑤的安危。
什麼來頭?洛邑的王公大臣沒有他們不認識的,沒聽說誰家的夫人出門前呼後擁,還帶著武功高強的護衛。“都城四公子”心癢癢氣憤憤地跟在了姬心瑤等人的身後。
姬心瑤等人拐彎抹角地回到了府邸,一進去就關上了大門。築風稍稍側臉回看,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幾個浪蕩公子鬼鬼祟祟地跟在了後麵,他在心底冷哼了一聲,既然想找不痛快,那就來吧。
竟然是個新搬來的。王公子等人站在轉角處遠遠地看著。這個府邸他們認識,閑置好多年了,以前是朝中某個大臣的,後來那大臣嫌這裏較為偏遠,也不夠寬敞,就另置了新居。
看來,沒什麼嚇人的背景,極有可能是個土財主,有了點銀子,就到洛邑買個房產,想過個安享富貴的生活。
“嗬嗬!”王公子樂了起來,“都城四公子”都樂了起來。如此絕色美人,竟然是一個土財主家的,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太可惜了。看來,他們是有必要管一管的。幾個人哈哈大笑,衣袖一甩,誌在必得地掉轉了身子。
晚飯後,築風不由分說地將外麵起居間的軟榻搬進了內室,讓伊蕪在裏麵陪姬心瑤,他自己睡在了外麵的地榻上。
姬心瑤並不理解他為何要這樣,沒好氣地說:“你又來看管我嗎?”
築風陪著笑臉說:“這兩天夜裏有野貓出入,我怕嚇著夫人。”
明明就是個借口,還不是因為我今天出了門。姬心瑤很不高興,但也沒有多說。願意在外麵就在外麵,反正外麵起居間很大,可以當他不存在。
內室裏的燈火很亮,伊蕪特地讓丫鬟多點了兩盞燈。
伊蕪白天給姬心瑤拿衣服時,在衣櫃裏看到了許多半成品的香囊和絲帕。晚上陪著姬心瑤,她怕姬心瑤又窮追不舍問什麼,她無法回答。就將那些半成品都取出來放在長幾上,想哄著姬心瑤和自己一起做女紅。
姬心瑤拿著一塊繡著顆心的天青色絲帕,陷入了沉思。怎麼這麼熟悉呢?
“你是讓我把你的心帶在身上?要是弄丟了怎麼辦?”
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幽幽地響了起來。是屈巫的聲音,是他說的。心弄丟了?我的心弄丟了嗎?為什麼想不起來自己與他的一切?
“伊蕪?我們還在哪裏待過?”姬心瑤問道。剛才心底響起的屈巫聲音,讓她感覺他們好像是在另外一個地方。
“嗯,沒有。”伊蕪含糊其辭地答著。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公主姐姐,你看這香囊做的多精致,就差穗子了,我們把它完成吧!”伊蕪抽去姬心瑤手上的絲帕,將香囊塞到了她手上。
姬心瑤看著那些半成品,它們是從哪裏來的?是自己以前做的?否則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
也許那些半成品真的讓她看著喜歡,也許是觸動了她心底的弦,她沒再說話,而是認真地和伊蕪一起打起了穗子。
打了兩條穗子,伊蕪讓丫鬟送來夜宵,督促姬心瑤吃了一點,就催她去睡覺。她可不敢讓姬心瑤累了。她自己也趕緊收拾收拾,將燈火都滅了,打開放著夜明珠的匣子,讓屋裏有點幽光,自己在軟榻上躺了下來。
漸漸地,一切都安靜了,萬籟俱寂。
夜空升起了一盤清冷、透明的圓月,院子裏亮晃晃地像鋪了層粉霜。
隨著輕微的響聲,兩個黑影從圍牆上跳了下來,鬼鬼祟祟地向主屋摸去。
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築風,聽到了院子裏的異動,他冷冷一笑,繼續一動不動地躺在地榻上。不過,他已經是屏氣凝息。
兩個黑影已經確立了主屋東邊最裏麵一間是臥室。捅破茜窗,悄悄撥開窗簾,內室很大,卻有著重重疊疊的帷幔,根本看不清楚裏麵情況。外麵起居間燈火很暗,地榻上睡著一個人。
兩個黑影悄悄一商量,分別在裏外窗戶上都插上了迷香。煙霧一點一點地散開來,在屋裏緩緩地飄動。
伊蕪早已被築風告知,晚上不可安睡。窗戶外的情況,她自是心知肚明,屏氣凝息地等待著築風的號令。
一根迷香燃了差不多,那兩個黑影終於撥開了主屋的門,摸進了外麵的起居間,徑直向內室走去。還沒到內室門口,感覺自己的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們的膝彎處同時被釘上了飛鏢。而且,全身酸軟,再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