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巫星夜兼程,回到洛邑剛過辰時。
一進府邸,就向主屋疾行而去。然而,姬心瑤不見了,伊蕪也不見了。
屈巫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揣測可能發生的事。剛吃了早飯就溜出府去玩了?
丫鬟靜月靜影兩人走了進來,跪到屈巫麵前就哭了起來。
屈巫麵沉似水,冷聲問到:“出了何事?”
兩個丫鬟爭先恐後地說著。今天早晨她們不知怎麼回事,起得特別遲,一起來就發現了不對頭,睡在外麵的築風總管不見了,再到內室一看,夫人和伊蕪郡主也不見了。
“築風睡在了外麵?”屈巫問道。他記得自己離開時,沒讓築風守在外麵起居間。一定有事。
正說著,夏征書跑了進來。看著屈巫,滿是自責地喊了一聲:“師傅!”就低下了頭,他早已是六神無主,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天保佑,師傅回來了。
陸續又進來幾個家丁。七嘴八舌地告訴屈巫。前幾天夜裏,府中進了兩個賊人,被築風拿下。次日上午,就來了一批捕役,築風將那兩個賊人交出,卻被誣賴為窩藏人犯,要捉拿府邸男女主人,被築風擊退。相安無事了幾天,今天早晨起來,就出事了。
屈巫走到窗邊,看到軟煙羅上的洞和燒糊的邊緣。寒光在他的眼睛裏閃了一下,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兩個丫鬟沒按時起床,她們的房門與起居間是相通不關的。築風睡在外麵起居間,不用多想,都是中了人家的迷香。
“夫人這幾天出門了?可遇到什麼人?”屈巫問著兩個丫鬟。他的心中已有推斷,一定是姬心瑤出門惹了什麼人。
靜影說:“前幾天出了一次門。遇到幾個富家公子,其中一個姓王的被夫人打了耳光。”
屈巫哼了一聲。這公主脾氣還見漲,居然跑到外麵打人耳光。看來築風跟在後麵沒少受罪。
“征書,隨為師一起去官衙。”屈巫說著,起身走了出去。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肯定,那位王公子與官衙有勾結。
屈巫帶著夏征書,很快到了官衙。非常巧,迎麵碰上了捕役頭目,夏征書一眼就認出了他,連忙指認給屈巫。
屈巫一個閃身,站到了捕役頭目麵前,順手將左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捕役頭目想要躲閃屈巫的手,卻發現那隻手猶如長在他肩上一樣,他根本推不開。他看著屈巫陰沉的臉,打了一個寒顫,問道:“有何指教?”
屈巫麵無表情地說:“王公子何人?家住何處?”
捕役頭目看到後麵的夏征書,土財主府邸的?那天看到這個少年站在裏麵。他眼睛轉了轉,暗想司寇大人我可惹不起,就說:“什麼王公子?不明白你是何意。”
屈巫左手稍稍用力,捕役頭目已經酥軟了半個身子。他抬眼向屈巫看去,隻見他黑眸裏的光,像寒冰一樣徹骨,又像刀尖一樣鋒利。他不禁渾身上下都起了顫栗。這人太可怕,我還是如實告知,先保住小命再說。
捕役頭目將屈巫帶到了王司寇的府邸門前。指了指就溜之大吉。屈巫看了眼高大門樓冷哼一聲,徑自往裏走。門口兩個家丁不客氣地攔著他,屈巫懶得說話,順手點了他們的穴,一步就跨了進去,夏征書也緊跟著跨了進去。
轉過影壁,穿過院落,照直向堂屋奔去。果然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腦滿腸肥的人,正如捕役頭目所形容的一樣。
“來者何人?”不通名不報信就闖了進來,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剛下早朝的王司寇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屈巫憤憤地說。
“我是何人?就不必說了。我是來領人的。”屈巫說。
王司寇一拍桌子,厲聲說:“大膽。知道與誰說話嗎?竟敢到堂堂司寇府來胡說八道。”
屈巫邪肆地一笑:“司寇大人,我重說一遍,我是來領人的。”
王司寇氣得大喊:“來人,把這個瘋子拖出去。”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眾多的家丁跑了進來。有幾個急於表現的就走到了屈巫和夏征書的麵前,抓起他們的胳膊往外拽。沒想到他們卻紋絲不動,根本拽不動。
屈巫輕歎一聲。說:“天子重臣,假公濟私,縱子妄為,執法犯法。大周悲哉!”
說罷,他拉著夏征書一個閃身,出了堂屋,隨手抓起一個家丁,縱身躍上了屋頂。宅子很大,鱗次櫛比的房屋,錯落有致的院中院,根本辨認不出哪裏藏了人。
“你們公子抓的人關在哪?”屈巫冷聲問道。
“不、不知道。”家丁結巴著說。
屈巫手一鬆,卻又暗自用力,家丁就從屋頂上摔了下去。不僅僅是摔了下去,而是摔了幾丈遠,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