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獨思量無語淒涼 尋嫁妝有心琢磨(1 / 2)

卻說姬心瑤在築風走後,心情很是波動,晚飯沒吃下多少,悶悶不樂地走了出去。

芹香趕緊跟了上來,見她心事重重,也就陪著她默默地走著。或許,屈巫讓人送來冰塊對她還是有點觸動吧?到底還是擔心她懷孕辛苦,怕她受了熱。

姬心瑤自回株林莊園後,幾乎就沒到過大門口。散步一般都是在後麵的花園,草地、樹林、湖泊,涼亭、回廊,應有盡有,占地很大,她每次隻能轉悠一個小角落。

也許,她是怕看到大門口右側的偏院而傷感,一想到房莊主,紫薑還有忠兒等人,她的心依然很痛,依然忍不住要落淚。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沒有去後麵花園,而是徑直往大門口走去。

猛地,她停下了腳步,芹香也停下腳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家丁抱著一隻信鴿走了出來,信鴿的腿上拴了個極細的竹管。一聲口哨,信鴿飛上了天空,朝晉國方向飛去。

原來,自己是在別人的監視下生活。姬心瑤怔怔地站在那裏,心裏打翻了五味醬。這是在乎我的安危,還是對我有所防範?

芹香不明所以,這信鴿是給誰送信?她來到株林莊園後,對七殺門弟子冒充的家丁,確實有些懷疑。但她以為可能是鄭王室派來守護姬心瑤的,就沒有多問。

姬心瑤默默地轉回了身。看來,自己是得考慮一些問題了。再有幾個月,孩子就生下來了,難道還要在別人的監視下生活嗎?

“芹香,明天陪我去下府邸,我有點嫁妝在那裏。”姬心瑤忽然說。

芹香一愣,嫁妝?難道是株林莊園沒銀子了?她還真沒過問,每天需要什麼食材就打發前麵的家丁去買。夏禦叔留下了富可敵國的家產,隻是宛丘府邸和株林莊園收入渠道不同。

“公主,是不是銀子不夠花?”芹香問道。

姬心瑤淡淡笑道:“不是,我記得有個匣子,裏麵有大哥給我的一點東西。我想拿來看看。”

姬心瑤早已忘了自己的嫁妝。那日,芹香說起夏禦叔名下的農莊,她突然想起姬子夷給自己的陪嫁,好像在鄭國與陳國交界處有幾個農莊,還有什麼商鋪,都在她名下。契約全部放在一個匣子裏,她甚至都沒打開看過,一直由紫薑保管著。後來,她放到了府邸的密室裏。

夏禦叔死後,姬心瑤未分割家產,隻讓芸香和芹香她們代為掌管,待夏征書成人後再還給他。夏禦叔活著時,對這兩個侍妾賞賜也很多,她並不需要為她們的生活擔憂。

而她一波三折,也從未考慮過自己的生活問題。可現在,她覺得自己需要考慮了。

已經再嫁了屈巫,繼續用夏禦叔留下的家產,從情理上也說不過去。至於屈巫,自己當時心中還有一番念想,從縱橫穀離開時,彼此都裝了糊塗,都沒提休書。現在弄成了這樣,還要他管著自己的生活,有意思嗎?

芹香見姬心瑤這樣說,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有點擔憂地說:“這一路顛簸,再說天也熱了,會不舒服的。要不,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去拿吧。”

“這段時間你把我調養得很好,應該沒問題。”姬心瑤微笑著說。她在想,孩子生下來,我就該離開了。當然現在要把一切都準備好。

芹香陪著她繼續轉了一會兒,回去後吩咐靜影靜月侍候她沐浴,又去廚房給她做了碗夜宵。芹香順便問了下廚房裏采買的家丁,方知株林莊園現在的一切用度都是屈巫安排的。而以前的收入渠道,由於這幾年變化莫測,早已斷了。

第二天一早,芹香吩咐一個家丁套了馬車。七殺門弟子冒充的家丁,一見姬心瑤上了馬車就慌了,想攔也不敢攔,隻得又趕了輛馬車跟在後麵。

不過半日功夫,馬車就到了宛丘。姬心瑤撩起車簾,看著依然繁華的宛丘城,竟有著恍如隔世的感覺。一陣傷感湧上了心頭。

馬車直接從後門進了府邸,芸香見姬心瑤來了,自然是懇求她不要回株林了,幹脆在府邸待產。姬心瑤謝絕了芸香的好意,她不想再給她們帶來什麼麻煩。但她還是在府邸住了一晚,一天來回奔波,有些擔心身體吃不消。

府邸裏的主屋,依然保留著她和夏禦叔生活時的原貌。姬心瑤四處看著,撫摸著當年夏禦叔精心置辦的家具,重重地歎了口氣。禦叔,對不起,一切都變了樣,縱然你現在活過來,我們也回不去了。

她開啟了藏在主屋裏的密室,滿室黃金和珠寶熠熠生輝,她隻拿出了屬於自己的一個紅木雕花的匣子。打開看去,竟然是一疊帛書契約。她一一翻看,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