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工地的大部分是男性,也有個別分包老板是女性。顯然他們對拜神這件事早已駕輕就熟,都在忙著擺桌子,擺香燭等物。
我跟在邱總身邊,而鬱文景由黑蛇妖陪著,跟在張工後麵。
在這裏看到黑蛇妖,無端端的就放心起來,因為不用擔心鬱文景的安危,隻需要顧好我自己就可以了。
建築總體上來說算是一個長方形,他們依照東、南、西、北的次序點燃香燭,逐一燒紙錢,拜土地神。
所有的負責人每人都拿著一把香燭依次鞠躬拜神,突然間北角一陣陰風吹過,原本忽閃著的蠟燭瞬間熄滅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盯著那支滅了的蠟燭,神情茫然。
現場立即變得緊張起來,就連空氣裏似乎也漂浮著不安。
現場的施工負責人連忙舉著香燭過去拜了拜,嘴裏也不知道在叨叨什麼,立即就用打火機去點燃蠟燭。隻是蠟燭剛點燃,忽閃了了兩下又熄滅了。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先出聲。我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板直衝到了脊椎,讓我直打哆嗦。與此同時我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發現他們多多少少也覺得這個氛圍有些不大對勁。
“老鄭,先敬酒!”張工朝著老鄭說,邊說還邊遞上了準備好的酒。
老鄭立即接過來,打開酒瓶在地上倒了一點,嘴裏依舊念著什麼東西。雖然敬了酒,但是蠟燭依舊點不著。
拜神最忌諱出現這種狀況,但也沒有法子,隻能將這個過程繼續下去。
大概是出了這樣的狀況,人們再無心說笑。分食完祭品後,人們匆匆的散去了,邱總抓著老鄭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哪裏知道,都做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遇到過蠟燭點不著的狀況啊。”老鄭滿臉愁容,祭品雖然在場的人都吃了,但留下的這個爛攤子還沒有收拾。
張工讓鬱文景和文彬先回去了,我也想撤的,但是邱總並沒有讓我走,我也隻好留了下來。
聽到邱總問話,張工也湊了上來,“照著今天拜神的狀況來看,這個工程不死個把人是不會結束的,保險都買了嗎?”
老鄭連連點頭,“施工方基本上都買了保險,就算是出了人命也不會發生糾紛。”
“這件事你給我盯好了,能不出意外就絕對不要出現意外。”邱總冷著臉說,“施工現場你多看著點,人員安全方麵,你多多費心。”
老鄭不住的用衣袖抹抹額頭,“應該的,應該的。”
拜神後,施工單位就進駐了工地,開始幹活。而邱總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是有事情發生。但開工後已經三四天了,工地上平安無事,邱總的情緒也慢慢的恢複了。
這麼大一個工程,總會有人想方設法的分一杯羹。
任何分包老板請客吃飯,邱總都不推辭,我就是一個小跟班,所以能不去我就盡量不去了。
一群領導吃吃喝喝,跟我也沒啥關係,吃完飯他們還要去KTV唱歌,再去捏個腳,找些美女陪著。作為一個女生,在這群老板堆裏,還是很尷尬的,所以一般這樣的應酬我都是默默的跑了。
陸離帶我出去散步,我就曾看到邱總在紅、燈區摟著一個穿著性感的美女搖搖晃晃的進了一家捏腳店,也曾看到過半夜三更邱總和張工摟著漂亮的美女進了酒店的房間。
這種事我對誰都沒有說過,連鬱文景都沒有說給她聽過,畢竟是上司的事情,跟我們都沒有什麼關係。
工地上的糙老爺們比辦公室裏的那些精英相對來說要好相處,雖然工地上的同事們說話比較糙,但是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的害人事情。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事就說事,沒事就去幹活。
就在邱總和張工花天酒地沒多久,工地上就出了事。
有一個工人在施工過程中,由於精神恍惚從腳手架上掉了下來,摔斷了左腿。家屬連夜趕了過來,堵在醫院裏哭鬧,要求賠償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七七八八加在一起開口要了兩百萬。
這種事情都是由領導解決,我這種小魚小蝦根本不需要費腦子,所以就跟陸離去了現場。
出事的地方正是當初蠟燭點不燃的北邊的角落,陸離四處看了看,沉聲道,“一股妖氣,還在附近。”
“那我們找找吧?”
陸離沉默著,也沒有說找,也沒說不找。倒是旁邊一工人湊過來問,“領導,小張的事情怎麼解決啊?”
我趕緊擺手,“我可不是什麼領導,出事的同事由上麵領導照顧著,我不太清楚。我聽說出事那天,腳手架上不止小張一個人吧?”
“對啊!”黝黑的臉龐露出了一嘴的小白牙,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打開了話匣子,“那天是我跟小張在腳手架上,當時我就覺得他不對勁,正想跟他說兩句,他在腳手架就摔下來了,感覺就跟有人推了他一把似的。”
“有人推他?”
他左右看了看,然後湊上來小聲的說,“我們工頭不讓我們說!開工前不是拜神嗎,聽說這個方向的蠟燭死活點不著。我們私下都在討論,肯定是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小張這次隻是摔斷了腿,給我們一個警告。要是我們再做的不如意,下次可不止一條腿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