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托了托眼鏡,蔑笑道:“狡辯!你不是在貶低?那是在幹嘛?”
“陳述事實啊,比方說,你的眼鏡好難看,這也不是一種貶低。”孫興點了點頭,露出皓白的牙齒。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有禮貌的笑臉人你更加打不下去,這個孫興無論言談舉止都十分有禮,可是為什麼話語內容聽起來那麼刺耳?
眼鏡男嘴角抽了抽,他很想罵人,但不知怎麼罵,隻能憋著一口氣,十分難受。
“先生你臉色有點難看,要看醫生嗎?我讓我徒弟送你?”孫興掃了掃眼鏡男,關切問道。
“我不要,這四眼佬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才不要鳥他!”唐風憨直,想都不想,直接就甩手拒絕。
全場發出竊笑之聲。
“你!你們!你們敢辱罵我?”眼鏡男眼皮抖了抖,覺得要吐血了,這幫人絕對是故意的!
這個眼鏡男,名叫周傳一,是負責武院裏麵少有的文化課,雖然不會武術,可是受到的尊重也是不少的,第一個,他是徐金盛的門生,社會各界都給麵子,第二個,他操控著學分,文化課不合格也是畢不了業的,所以學生都會忌憚他。
周傳一在這裏任教五年,可謂順風順水,沒想今年輪到他來協助監考,卻遇到了這檔事。
他堂堂一個文科大教授,居然被欺負了,被愚弄了!
是的,對於一個滿肚子壞水想要欺負愚弄別人的來說,一旦吃癟,就會覺得對方在愚弄欺負自己。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你看別人是屎,是因為你心裏麵是屎。盜賊看人,全天下都是賊。這說的,就是周傳一。
當然了,他的這點小心思,自然沒有逃過孫興的法眼。
從來到燕京開始,禁錮著孫興的東西就仿佛不見了,現在的他,最喜歡打人臉,尤其是打小人的臉,喜歡打得啪啪響。
孫興看到周傳一整副氣結的模樣,便是關切上前,笑道:“你臉色真不好,不過我徒弟沒有辱罵你啊,你是不是戴著眼鏡?那是不是四隻眼了?他也是講事實,當老師的最希望看到什麼,就是學生誠實啊。”
周傳一楞了,他覺得自己碰到一個傻的。
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地頭,退縮太丟人,於是硬起頭皮,挺起胸膛,道:“我是武院的文化導師兼係主任周傳一,奉勸你們速速離去,擺出一非法集會的排場是想怎樣?”
眾人聞言,都愣了愣,這裏當中,有不少是以這所大學為目標的人,也有一些人已經是裏麵的學生,或者說有親戚在裏麵,他們都或多或少知道文化課的重要性。
一時之間,場麵沉默了,他們怕連累親友。
周傳一笑了,他再次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驕傲。
孫興也笑了,笑得很燦爛。
周傳一的笑容凝固了,傻眼了,他心說:老子笑是因為我占據了上風,你這小子笑什麼?你有問題?
“怎麼不笑了?繼續笑啊。”孫興一邊笑,一邊往著周傳一靠近,眼中凶光閃爍。
周傳一噎了噎口水,急急後退,他能從這個青年身上,嗅到一股危險的味道。
“你看,我邀請你一起笑你也不笑,大家以後有可能是同事,關係得打好一些不是?”孫興戲謔一笑。
“誰……誰跟你是同事?我警告你們這些莽夫別過來啊!”周傳一又快速退後,心說自己真碰到一瘋子了。
“周老師,你這話就不對了,我看你也是個文化人,我必須糾正你兩樣東西……”
孫興笑了笑,穩穩抓住周傳一的肩膀,伸出兩根手指,道:“一,我們也是文化人,要不念首詩你聽聽?二,隻有我在動,孩子們都沒動啊。我覺得你的眼鏡該換換了,難看不說,度數還不對。”
周傳一眼淚心裏流,敢情自己真碰到一個瘋子了。
孫興笑了笑,道:“還有一點,我必須溫馨提醒周老師,方才,我跟我的這些朋友聊天,你是不是插話了?這影響不好,你要是寂寞了可以跟我說,我會批準你的。”
周傳一要崩潰了,他想走,但是走不了,孫興的手好像鉗子一樣鉗住自己,根本動都不能動。
這時候,武院大門打開。
一個曲線玲瓏,身穿黑色緊身勁裝的短發少女從裏麵走了出來。
顯然,她就是遊靜雪,從她手中把玩的手機來看,應該是唐風這群人發短信讓她出來。
她掃視了現場一圈,帶著一點冷酷的語氣,道:“孫興,還有五分鍾就開始考核了,別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