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是七月初旬回來的,回來時風塵仆仆。但好歹是把揚州那邊的事情解決了。
原來揚州賭莊分號的掌櫃洪飛宏在三月初的時候攜家眷和賭莊盈利逃跑了。這對一向信譽良好的江南蘇氏來說,可不是個什麼好消息。而且那揚州向來是個煙火繁盛的地兒,賭莊,酒坊,典當行,甚至地下銀莊哪個產業不是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結果就是這麼個地方的大賭莊的大掌櫃攜款潛逃,街坊百姓間引發的輿論之慘烈可想而知。
蘇老爺在曉曉生日過後馬上便啟程往揚州趕去,走了半月水路才到達。當地的人說洪老爺在逃跑前有點神神叨叨的,似乎是中了什麼邪,一直念叨著要請個道士去家裏作作法,結果還沒請到道士呢,他自己倒先跑了。
蘇莫請來當地有名望的法師到洪府作法,不管是否真的有妖魔鬼怪,做做樣子是要的。不能讓當地人以為鬧了什麼邪乎勁兒的事,不然蘇氏經營的商肆是真的不用再在當地混下去了。至於洪飛宏一家的去向,蘇莫已請江湖人士追蹤了。
當初任洪飛宏為揚州賭莊的掌櫃也是純屬意外,因為他偶然救了蘇家在揚州的分支內的族兒,於蘇家有恩,且看他精明能幹,是個有能力的,便與了他這個差事。如今他負義在先,蘇家也不必再留情麵。到底是真中邪還是真起了歹意,蘇莫並不想知道,隻不過對外還是要嚴懲這種有礙蘇氏商業操守的行為的。
處理完洪飛宏的事情,蘇莫又順道察看了蘇州金陵杭州等地的商鋪,這才打道回魚州。
蘇莫回來前並未通知蘇府人具體時間,因此門口小廝見到老爺回來很是詫異。他吩咐小廝不必通報,便徑自進去了。
他看見一個丫鬟端著點心急急忙忙往府苑假山跑去,不由心生好奇:“你拿著這個往哪裏去?”
“老……老爺!回老爺,奴婢正準備給小姐送吃的去呢。”小丫頭乍一見到幾個月不見的老爺,有點緩不過神來。
“曉曉?她怎麼不在房內待著?待在外麵要是感染風寒怎麼辦!”蘇老爺的聲音已經有點嚴厲了,他才不在府內幾個月,這也不是新來的丫頭了,也不是不知道曉曉的病,怎麼能這麼大意地讓曉曉在外頭待著!
小丫頭雖然有點被嚇到,但更多的是為小姐的病情感到舒心,“老……老爺,夫人說正值酷暑,風小,不打緊。而且小姐自從被靜空道長看過後身體好大多了,您不在的這幾個月都沒有生病哩!”想到曉曉近來總算有了些孩童的神氣,真是有幾分欣慰呢。
蘇老爺聽了丫頭的話,在外一直沒有著落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我去看看。”說罷他便大步流星地往假山處走去。
“爹爹!”看書累了的曉曉剛放下書就看見走來的蘇莫。她開心地跑過去,蘇莫撈起她就往懷裏帶。
“讓爹爹看看,恩,沒生病。”
“哪有這樣咒人家生病的爹爹。”坐在一旁刺繡的蘇夫人笑嗔了一句。
“回來了,先去淨個身吧。”蘇夫人讓丫鬟去燒熱水,蘇老爺順勢坐下,抱著曉曉在懷裏,和蘇夫人談起這幾個月的經曆,蘇夫人也將這段時間府內的大小事簡單地說與了蘇莫。
到了晚膳的時候,總算團聚的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坐著談話,話題不免遷到曉曉的病上。得知曉曉已大好後,蘇莫心裏對靜空的感激又上了一層,尋思著改日定讓管家老九派個人去多供奉點香火錢。
“不過,夫人,曉曉這拜師一事還是應該盡早解決。我擔心……”蘇老爺說到一半,想起曉曉還在這,怕嚇到她,便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