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聽到我的名字,顯然瑟縮一下。我看到他的表現,心中很是暢快,但這還不夠。
村長穩定了一下情緒,馬上熱情的說道:“大誌啊!你可回來了。這幾年叔一直在找你啊。你說你這孩子,怎麼氣性那麼大,一走這麼多年,連點音訊都沒有。”
虛偽,我可以比你更虛偽。我微微一笑說道:“叔,我母親生前,欠你那麼多錢,我這不是出去打工,賺錢,給你還賬嘛。”
村長可能沒想到我這麼說,笑容僵硬了一下,既而笑罵道:“你小子啊,一家人,哪說兩家話的。什麼還錢不還錢的,走上叔家去,叔讓你嬸子,做兩個好菜,咱爺倆好好喝一杯。”
進了村,就是你的天地,真當我傻不成。我微笑著對村長說:“村長,聽說我母親當年死後,找過你,不知道她有什麼話留給我沒有?”
村長聽我提起舊事,明顯有些受不住刺激,眼圈有些泛紅的和我說道:“大壯啊,叔和你說實話,當年你母親真不是我逼死的。我也沒想到她能這麼想不開啊。你說你母親帶著你,來到我們村裏的時候,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都是叔我幫襯著,要不你能長這麼大嘛。”
我母親是外來戶,我早就知道,村裏也沒人知道我父親是誰。小時候,村裏總有小孩子罵我是野種,說我母親是勾搭野男人才生下的我。
我收斂起笑容,對村長說道:“我母親臨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村長蹲在地上,顫抖的雙手,捂住了臉,慢慢說起了當年我不知道的事情:“當年,你去縣裏上學,你不知道村裏發生了大事。村裏接二連三的丟小孩,小到月科裏的嬰兒,大到五六歲小娃娃。可是每次丟孩子之前,都有人看見,你母親在那家屋前院後的轉悠。所以我們懷疑這事是你母親做的。”
“不可能!”我積壓多年的怨氣,忽然爆發,一圈打在村長的臉上。逼死我母親,還往我母親身上潑髒水,禽獸不如。
不管高亮是不是好人,但是村長確實傷害過我的母親,他一定就是壞人。
村長一直沒有還手,隻是嘴裏不停的叫我住手。打鬥聲,很快引來了圍觀的村民。村民們,看到村長被人打,本事想出手幫忙的。但是不知道誰先認出了我,一聲聲倒吸涼氣的聲音傳來,他們就如同避瘟疫一般,離戰場遠遠的。
當年我母親受辱時,他們也是這般看熱鬧,今日輪到村長,不知道村長如何感想呢。
不知道打了多久,感覺自己的胳膊都已經麻木,我依舊機械般的揮舞著拳頭。村長終於支撐不住,趴在地上,臉部朝下,沒了動靜,。
殺人了嗎?這個認知讓我渾身一寒。對於生活在新中國的我來說,殺人是一件隻在新聞裏才會看到的事情。就算是一直想殺了村長,但是如果現在真的殺了他,我會好受嗎,母親會活過來嗎?
我本能的退後一步,身後幾個膽子大的村民,把村長翻過來,探了探鼻息,還有氣。我心中竟然鬆了口氣,看來想殺人和真的動手殺人,還是不同的。
村長被人扶著坐了起來,費力的睜著被打腫的眼睛,看著我,這一刻,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懺悔。村長已經滿鬢斑白,皺紋深鎖,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兩分。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麵無表情的問道:“你說清楚,我母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村長讓人扶他起來,顫巍巍的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塑料袋,打開塑料袋,裏麵是一個小手絹,手絹裏麵有一張紙。村長顫巍巍的打開紙,對我說道:“這是殺你母親的凶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