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杆手已經將拍杆拉到極限角度,這艘海船是仿宋代海船因此還保留著這種武器。整艘船也就隻有六個拍杆,這種東西製作費力火炮武器出現之後就已經很少見到了。船頭一側各兩根船尾各一根。拍杆長三十米左右平時側翻在兩邊不是很起眼看起來不過是粗大的圓木。二十幾個人一根架在坐架上,拉著纖神,喊著號子將靠近五峰船一側的三根拍杆往後拉的繃直。
五峰船並沒有想要用火炮把陸家海船打沉,作為倭寇他們首要的劫掠而不是毀滅。五峰船也是五層大海船。原先活躍在廣東沿海,被明朝官兵圍剿逃亡扶桑。逃到扶桑後招募了許多戰敗武士,經過探子月餘的跟蹤打探,這是逃亡後五峰船第一次據略,正要揚名於這浩瀚大海,招引部眾重聚五峰船威名。平湖陸家,江浙九大家之首的商船隻要拿下,他五峰船主人就可以招兵買馬了。
汪直放下手中握著的千裏鏡,拿起酒杯悶了一口,暗罵扶桑清酒就跟清水一樣。將酒杯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將腰間的倭刀抽出來汪直一刀劈掉一個桌子角“傳令下去信號手燃放信號彈,所有人馬準備躍船!”
後麵的是清一色的大明人,都是跟隨多年的嫡係。為首一人穿著半身盔甲,手中拿著的鋼刀是明軍的製式軍刀,質量無法比得上倭刀,但這把刀是為了記住父親的仇恨。那人名叫徐良,他的父親是徐棟在不久前的災難中被明軍剿滅了跑出來的隻有他和三兩個兄弟。鼻梁上到嘴角的傷口,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兄弟們跟我走!”徐良將大明軍刀一舉帶著後麵的兄弟走向船頭甲板。
汪直坐了下來,心中明白陸家的海船已經逃脫不了了。
“拍!”三聲命令幾乎同時而下。三根拍杆同時以幾乎三百度的拋物線拍向五峰船的船身。
落下的一瞬間,強大的杠杆拍打力下,倭寇隻覺得整個船身都被往下壓了一壓。木屑翻飛,船外的海水濺起都落到了甲板上。有幾個倒黴蛋,直接被這一杆子砸成肉餅砸到了底艙。桌子上的清酒酒壺要不是在刹那間被汪直握住,早滾到了地上。拍杆這種老家夥沒想到在兩船近戰中會有這種威力,不過兩船已經靠攏威力再大也就隻有這麼一次機會了,心中思量著汪直又在酒杯裏滿上了一杯。
正如所料的一樣,陸家的海船上的拍杆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用途了,被突襲後工人沒有時間下去增加海船的動力,眼睜睜地看著兩船靠近,多年的安逸海上生活讓陸家失去了警惕。衝鋒的倭寇已經放過船欄到了陸家的海船裏,速度快的已經跟陸家的船員打在了一起。
陸家的這些船員又怎麼是這些在戰爭中長大的倭寇的對手。戰鬥是一邊倒的,不多時整個船頭就已經被倭寇占領了。甲板上的船帆也被一刀砍掉繩索,嘩啦一下就掉了下來。陸家的船員被壓製到了船艙裏。
“MB的是小日本!”從下麵被擠到二層欄杆前的邵子羽自然把一身浪人打扮的倭寇看在了眼中,手中長刀憤怒的一把砍在了欄杆上。這種發給最底層長工用的鋼刀和船員手中的又要差上一等,一刀下去硬是卡在了裏麵,廢了好大勁才拔了出來。
邵子羽並不是一個憤青,但是從來都是以一個愛國者來自詡。見到小日本又要欺負到大明朝同胞的頭上了,心中怒火並不比自己被欺辱來的少半分。忽然聽著下麵的罵喊聲,船員裏麵竟然窩裏反了。這TM的還有內應,邵子羽暗罵一聲,知道這下是徹底要完了。
正如邵子羽所料,下麵船艙裏殺出一隊人總共隻有八人,人人手臂上綁著一塊紅色布條,從中間砍出去。他們人數不多,但是造成的恐慌並不比外麵如狼似虎的倭寇來的少。要是邵子此刻在下麵定然已經認出帶頭的正是白天打過自己的謝老三。謝老三手中鋼刀或劈或砍,帶著其餘七人從措手不及的船員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他們中的一人用倭語嘰裏咕嚕的大喊一通,正麵衝進的倭寇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赤著雙腳直叫喚。倭刀一刀刀落下,就是一個個的船員損命。鮮血已經染紅整個船艙,還有船員的屍體,倭寇零星的屍體在其中是如此的刺眼。看到這個慘狀,所有的士兵都已經膽寒了,他們雖然在海上風浪中搏命求生。但不意味著他們對於這種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會無動於衷。恐懼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在所有的船員中傳播。當有一個人轉身逃跑的時候,一起的是無數轉身逃跑的人。通往上層的樓梯一時間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都想要搶占逃跑的先機,痛罵聲、哭喊聲,慘叫聲刺在上層的船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