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洛陽城一夜開盡牡丹,被稱為祥瑞。同一夜,天星入境卻別層層壓了下來。欽天監上奏的批文直接被壓掌印太監李芳壓了下來。河南,濟南等地的奏報也被直接扔在了火盆裏。
那一夜天星從洛陽起始,劃破濟南府的天際,衝入紫禁城的北麵。最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模模糊糊中邵子羽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皮膚爆裂,骨頭裏麵的骨髓都要被這力量給熬幹了。眼睛就似被一座巨大的山峰給壓在了上麵,怎麼也睜不開來,想動一下,就會牽扯到渾身上下數億根神經。邵子羽在混混沌沌模模糊糊中,想要入睡又睡不著,想要清醒就醒不過來。
受盡折磨的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內心軟弱的一麵就開始浮現出來。回想起來到這個時代前的一切,眼淚就止不住的從緊閉著的眼睛中流了出來。在流出的一刹那,就被無盡的熱量燒成了蒸汽,最後直接在空中被焚燒幹淨。
九滴珍珠大小的血液,護住了他的五髒六腑,還分出絲絲縷縷紅色的血氣在他的經脈中遊走,抵擋著血肉之中的熱量。日複一日的折磨,邵子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根本就不知道日月顛倒,星宿沉浮。
外麵也基本上忘記了還有他這麼一號人,以前最風光的時候執劍禦前,打遍錦衣衛。也許有,可也都埋在了心裏。
京城北麵有一處廢棄的鬼宅,已經有十多年沒人住了。荒廢的殘垣斷壁上爬滿碧綠色的爬牆虎,還有不知名的葉草也立在上麵搖曳。因為鬧鬼,這鬼宅邊上也沒有人家被來就是郊外,就更加顯得荒僻了。平時在房子裏麵進進出出的不是蟲螢,就是一隻隻野貓。沒人願意住在裏麵,野貓把裏麵當成了自己的窩。
鬼宅占地有二十來畝,想來以前也是一戶殷實的富戶。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變成了這副模樣。
野貓成群結對的出去覓食玩耍。鬼宅一個破落的院子裏麵有一個八角大井,周圍也是長滿了雜草。一隻黑貓嘴昂首挺胸的邁著優雅的步伐,就像是貓中的貴族。那先原本在邊上玩耍的野貓看到它都肅然而立,或者起身讓開一條走道。黑貓嘴裏叼著一條大魚,比它自己的身體還要大的魚。銀色的鱗片,魚尾還在無力的拍打,可它掙不脫黑色貓咪的嘴巴。
黑貓,到了水井邊上,輕輕一跳,就上了一米多高的水井邊緣。在上麵昂首走了幾步,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這水井已經枯涸,井壁上都長著雜草和青苔,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在上麵生活。
腳步在井壁上輕盈的踩踏著,每一步都穩穩當當,垂直的井壁就像是平地一樣。黑貓最後輕盈的到了井底,將嘴裏的魚往地上一放,口中“喵”的叫了一聲。
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女子從井底的另一側走了出來。原來這井底竟然有一條暗道,也不知道這暗道通向何處。黑衣女子口中發出“喵”的一聲好像是在回應黑貓。然後跟貓一樣,地跳到了魚的邊上。
雙手抓著肥魚,黑衣女子親昵的用臉蹭了蹭黑貓。然後從地上抹出一根長長的鐵條,也不清洗魚身。鐵條直接就從魚嘴裏麵插了進去。黑衣女子興奮的“喵嗚”了兩聲。重新走進了暗道裏,暗道的出口不大,可裏麵卻是極為寬敞。足夠兩輛馬車在裏麵並行。
進入暗道就可以看到不遠處一團發光的東西正蜷縮在那裏。黑衣女子邁著跟黑貓一樣的步伐,走到那發光的東西邊上,嘴裏再次發出興奮的貓叫。手一伸,將鐵棍前的大肥魚就放在放光的東西上麵。
肥魚在上麵,才眨眼間鱗片上的光澤就消失了,一會魚身上就發出了陣陣香味。引得慵懶躺在邊上的黑貓都站了起來,金色的瞳孔中發出奇異的光澤,粉紅的嘴唇在嘴巴上左右舔了一下。
黑衣女子見這麵熟的差不多了,就又把魚翻了個麵。
一人一貓大塊吃著已經熟透了的大肥魚。肥魚最後隻剩下了一排白深深的骨頭。一人一貓,滿足的在發光體麵上伸了個懶腰,然後頭靠在手上就開始打盹了。自從一年前這東西掉下枯井後,她們就不在到院子裏麵曬太陽了。因為在井底比在上麵還要暖洋洋還要舒服。自此之後她們也吃上了熟食。
此時大同府迎來了他的宿敵俺答汗和數萬精壯的蒙古鐵騎。大同總兵官張達和副總兵林椿出城迎戰之後俱都戰死。時任三邊總督的是依附嚴世蕃而混得風生水起的仇鸞。
仇鸞見蒙古鐵蹄竟然如此犀利,再加上張達和林椿戰死,哪還有膽子出城迎戰。坐臥不寧了一夜之後,他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俺答汗,這一年來也屢次騷擾三邊,可哪一次都是劫掠一番就走了。蒙古人想要的不過是財貨而已。想到這一點的仇鸞立馬就找來自己的手下,讓手下去備財物。手下領命走了之後,仇鸞立馬就讓下人送來酒菜,痛飲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