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聽到書房內透出的笛聲，貼著牆根的歐陽小薇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這笛子聲聽起來好……難過傷心的樣子，流觴的腿今天能站起來了，他不是應該開心嗎？
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怎麼還不去睡？！他還在書房，自己可怎麼從書房進去啊？
歐陽小薇不甘心地繞著別墅又轉了一圈，還是書房這邊最合適。
那就等等？
他早晚要睡的吧？
歐陽小薇耐著性子索性貼著牆根蹲下身，書房內沒開燈，但是慕容流觴就坐在窗前月光下，歐陽小薇還是能看到他。
“好美……”
看著一身白衣月光下的慕容流觴，歐陽小薇一下子就看呆了。
平時她沒這麼靜靜凝視過流觴，雖然覺得流觴也挺好看的，可是沒有覺得像眼下這麼……美如畫啊！
歐陽小薇忍不住有點花癡了。
“少爺——吃點水果？”
就在慕容流觴笛聲終落的時候，阿堅端著果盤悄聲走進書房小心地低聲問道。
阿堅的聲音有點黯啞，眼裏酸酸澀澀的，他知道，少爺是難過了！
“不用——”
慕容流觴手中摩挲著笛子，淡淡一擺手道，忽而眼光微微一閃，道：“放下吧——我待會吃！我想靜靜，堅叔你去睡吧！”
阿堅心裏一鬆，不管怎麼說，少爺肯吃點東西就好。
等阿堅退出房門，慕容流觴這才緩緩轉過身來，艱難走到書桌旁，借著月色拿出了一疊畫紙。
淡淡的月光中，每一張畫紙上都是一個女孩子，都是他心中的那抹陽光。
伸手打開碎紙機，慕容流觴唇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意，一切都該結束了。一大摞的畫紙，很快就在碎紙機內化成了一團團的紙屑。
碎了，都碎了！
慕容流觴幽幽一笑，看向阿堅放在桌子上的果盤。
昏暗的光線下，果盤中的水果散溢著淡淡的果香。
慕容流觴眼光落定在果盤裏寒芒流轉的水果刀上，他就知道，阿堅最喜歡用的水果刀，一向是這把簡單鋒利的刀子。
輕輕拿起這把刀子，慕容流觴眼光中流轉著一種幽幽的悲傷。
哀莫大於心死。
如果有來生，希望他能做的更好一點，希望……他不再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吧……
指尖在刀刃上緩緩拂過，一滴滴血珠從指尖滴落下來，看著殷紅的鮮血滴在自己的一身白衣上，慕容流觴忽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身痛了，心，就不痛了吧？
身死了，心，就也死了吧——
走在黃泉路奈何橋的時候，就不會再有奢望，不會再去奢望陽光會照到自己身上了吧？
幽冷黑暗。
或者永遠就是自己此生的歸宿。
慕容流觴雙手反握住水果刀，眼光落定在如蒙了一層霜雪般被月色籠罩的地麵。
地麵很冷，隻要這麼握著刀子對著心口，撲倒在地麵上，他的身體很快就會變得跟這地麵一樣冰冷。
那樣，一切都解脫了。
好吧，那就開始吧——慕容流觴微微一笑，平靜卻毫無猶豫地向前撲去。
“喂——”
“鐺！”
歐陽小薇早就趁著碎紙機那會兒的響動，進了書房躲在了窗簾後。此時見慕容流觴就要跌倒，驚得一腳飛起，一下子踢飛了慕容流觴手中的水果刀。
太危險了！這貨怎麼拿刀子的！竟然握反了，什麼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