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墨——怎麼樣?沒讓老爺子生氣吧?”
顧天墨一出書房,還不安等在中廳的姑媽李香就急急迎了過來忐忑問道。
“暫時談妥!”
顧天墨淡淡應了一聲,又道:“姑媽,我還有事——先——”
“啊——天墨!天墨——”
顧天墨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樓上臥室傳來一聲女子淒厲驚懼的呼聲,不由眉頭一皺身形一閃已經上了樓梯。
“怎麼回事?”
看著照顧夕落的劉嫂急急迎過來,顧天墨眸色一閃問道。
“夕落小姐情緒又不穩了,吵著要見您——”劉嫂連忙不安地回道。
顧天墨點一點頭,推開這間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顧家的這棟建築不小,樓上房間也很多。這一間算是位置極好的客臥套間了,布置的也是極為雅致。
一進套間的小廳,顧天墨不由一怔,這間臥室多了一個吸水石假山大盆景。
盆景的吸水石假山上綠草茵茵,一道水流從假山的石洞中沿著山石流下,濺落在下麵的玉石托盤上,發出潺潺的流水聲。
“夕落小姐說樓上空氣幹,所以老爺就讓人添了一個這水景擺設——”
見顧天墨看著這盆景微微皺眉,劉嫂連忙解釋道。
顧天墨神色淡淡地點點頭,這玉石托盤的水中放置了霧化器,水霧彌漫在整個盆景上,確實讓這屋子覺得水潤了不少。
“天墨!”
就在這時,裏麵屋子內傳來夕落的聲音,顧天墨連忙推門進去。
“天墨——”
夕落淚水盈盈地看著顧天墨叫了一聲道:“天墨你剛才去哪裏了?我好怕……不要離開我——”
夕落說著,她坐在床上蜷縮成一團,抱著雙膝窈窕的身體仿佛驚懼萬分地輕輕顫抖著。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真絲睡衣,就那麼蜷縮在一起,好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羸弱無助的令人憐惜。
顧天墨眼光一緩,走過來坐在床邊看著她道:“夕落,你除了記起來我——沒有記得別的麼?那年你去T國,到底——”
“啊——”
顧天墨話還沒說完,夕落捂著臉又是一聲淒厲無助的叫喊:“我不記得了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記得一片血,爺爺就在血泊中——血啊血!”
說著往顧天墨懷裏一撲,緊緊抱著顧天墨顫抖道:“天墨我好怕——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覺得我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了,就隻有你了——你不要丟下我——”
顧天墨身形微微一僵,一時沒有說話。
等到夕落暫時平靜下來,才輕輕拍一拍她的背,靜靜道:“夕落,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發生——除了麵對沒有別的方法!”
“可是我怕……”
夕落抬起眼來,一臉無助淒然地看向他道。
顧天墨一低頭正對上她那一雙灰色的眸子。
潺潺的流水聲從小廳傳來,一身白色睡衣的夕落就宛如一隻柔弱的小白兔,依偎在顧天墨的胸前,灰色的眸子中流轉著一種光芒。
那光芒仿佛雨後灰色的天空中晦暗流轉的光線漩渦,讓人情不自禁心神就落進了這個灰色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