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千斐就帶著王清等人踏上了回西國的路。

“彤兒,彤兒,你起來吧,我扶你在院子裏走走。”飄飄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對彤兒這麼說了。

床上的人無力的搖了搖頭。

“彤兒,起來好不好?整天這樣睡著對身體不好。”飄飄給她擦了擦臉蛋。

都多少天了,彤兒還是一言不發的躺著。

“彤兒,你看外麵的天氣多好,我們出去透透氣吧。”

“彤兒,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做來。”

“彤兒,我還會唱歌呀,我教你?”

“彤兒,你振作起來好不好?”

床上的人閉上眼睛兩行滾燙的眼淚留了下來。

每天如此,除了搖頭就是掉眼淚。

“彤兒,你這樣子我看的很心疼。”飄飄整日的照顧她,已經瘦了一圈,頭發也隻是隨意的用跟絲綢係在腦後,一身簡潔的衣服,不帶任何的掛件配飾,清湯掛麵,很有現代人的氣質。

“彤兒,你還有我,還有千斐,還有王清,這也是你的家,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飄飄急了的時候也跟著她掉眼淚。

彤兒這丫頭外表雖柔弱,性子卻很倔強。

這些天她睡在床上想了很多過去,也胡想了些未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很想隨著母親“離去”,原本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可一醒來就發現飄飄爬在她的床邊睡著了,她感動的一塌糊塗,她會好起來的,會的,隻是需要點時間,現在的她真的好想就這樣呆呆的想著娘,隻想娘。

西閣那邊的林兒,自從孩子沒了以後也變的沉默寡言,她不甘心,她心裏一定要把這個帳算回來。她好想回家去,這個破地方她一刻都不願意呆了,她暗暗下定決心,隻要有機會一定要走。

這一晚的蒼穹深沉昏暗,像是一場盛大的葬禮,所有的星星與明月都被雲層和夜幕埋得嚴嚴實實,一如從來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過。

“少主!”山莊的下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他們的歸來。

鄭管家先迎了出來,他欲言又止,山莊裏的兩件大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倒不知從何開口。

“可有事發生?”

隻見山莊裏黑白裝飾,這是有喪事的象征。

“回少主,就在您出門的那天早上,嬤嬤跳池死了。”

“那彤兒呢?”王清不等千斐開口就搶先的問了起來。

“那丫頭可憐,自從那日起就沒下過床,開始發高燒,後來便一直是昏迷狀態,偶爾醒來也不說話,可苦了飄飄夫人日夜的照顧她,夫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鄭管家都被飄飄的所作所為感動的心都要碎了。

“走,去南院。”千斐才進山莊就像南院奔去。

“少主,少主,還有一事。”鄭管家跟在後麵小跑了起來。“林兒夫人小產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天大的打擊。

千斐整個人一僵,時間像是在一刹那停滯了,腦中同樣一片空白。

曾經的他多希望有個孩子,就在山莊裏過普通人的生活,有了孩子才算完整的家不是?

他停了停還是像南院走去,臉上的悲傷掩飾不住。

夜深了,山莊裏的下人除了在各個屋邊候著的人都休息去了。

南院裏除了彤兒屋裏散發出的微光和走廊上的零星點光其他地方都一片漆黑。

路過飄飄的屋子,漆黑一片,屋門緊閉,他們又迅速走到彤兒的屋裏。

門半掩著,推開門,桌上點著兩盞油燈,隻見飄飄趴在床沿上睡著了,床上的人也沒有動靜。

他們不禁放輕了步伐。

飄飄今夜睡的特安心,好像潛意識裏的就知道千斐今夜會回來,會來她身邊一樣,連幾個人進屋也沒聽見。

在微暗的光線下,她顯的是那麼的小。

“飄飄。”千斐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襟,又怕吵醒床上的人兒,輕輕的俯下身慢慢的抱起她。

飄飄也很配合的一頭倒在他的懷裏呼呼大睡。

這家夥,被壞人抱走了都不會知道,千斐看著她好心疼,這小人兒瘦了,比以前輕了些,看她睡的如此沉一定是很多天都沒有好好的睡覺了吧。

他把她抱回了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再輕輕的給她蓋上了被子。

昏暗的天空又飄起了點零星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