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雲再次見到離恨的時候,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碗豆大般的汗珠順著額頭流到了臉頰,又流到了潔白的鎖骨。芷雲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玉兒,玉兒……”昏迷不醒的離恨一把抓住芷雲的手說道。
“大夫,他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芷雲坐在床邊轉身問道。
大夫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家,聽到這話放下手裏麵的藥材對芷雲囑咐道:“幸好送的及時,再加上本人的醫治基本上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是他身上的傷口太深要多休息,記住千萬接觸水,要是傷口感染怕是有性命之虞。”
“多謝大夫,家兄是個老實的人,進京尋親遇到劫匪,隻因他不肯屈服於劫匪的淫威才變成這樣。”芷雲思前想後想出了這樣的一個蹩腳的借口,幸好陳掌櫃在此之前把離恨的衣服換了一遍,不然的話怕是很難圓這個謊。
“汪叔你看,我們至少也是十幾年的老鄰居。我陳偉的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隻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醫藥費你在寬限兩天好嗎?”陳掌櫃在一旁插話道。
汪大夫獨自一人在窗前沉思,潔白如雪的胡須隨風飄揚,腦袋上的青筋一動一動,看樣子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
“算了,老漢我也不是個尖酸刻薄的人。這樣吧,出三兩銀子吧!剩下的什麼時候有錢,再給送來醫館吧!”汪大夫作出了最後的讓步,摸了摸胡須說道。
“雨晴,還不快謝謝汪叔。這可是汪氏醫館裏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以後有錢了不要忘記汪叔的大恩大德。”陳掌櫃拍著拍著芷雲的肩膀,示意讓她見好就收不要再向汪大夫討價還價。
“感謝的話不必多說,我這也是看在陳老弟的麵子上,看你的穿著打扮,也不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怎麼會淪落到給人打工的地步?”汪叔反問道,隻見芷雲低頭掩麵沉思不語。
“汪叔別介意,畢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再說了一個區區的弱女子能搞出什麼大動靜?您對我的好,偉兒心領了,還請汪叔不要再問下去好嗎?”陳掌櫃把汪叔叫了出去悄悄的說道。
“也罷,你也不是個糊塗之人。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對她可不要沒有一絲防備。”汪叔咳了咳嗓子,鄭重其事地警告道。陳掌櫃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被芷雲叫了進去。
“雨晴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們身份,隻是有些事情太過複雜,等時機成熟再告訴你們真相好嗎?”芷雲和汪陳兩商量道。
“你不要介意,汪叔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對每個人都這樣。”陳掌櫃急忙追了出來,向芷雲解釋道。
“陳大哥,謝謝你的幫助。也不知道家兄的身體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如初?”芷雲搖搖頭,把離恨到的胳膊放在肩頭說道。
“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很快就可以生龍活虎。”陳掌櫃說道。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離恨也恢複以前的生龍活虎。但就是為什麼受傷,卻支支吾吾地不肯告訴芷雲。對此芷雲也不是很介意,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
這兩天芷雲越來越不對勁,不是在偷偷溜出門好長時間不見人影,就是把墨汁當做飯菜,若不是離恨在場,估計早就把它吞入腹中。
“我說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做事心不在焉,真讓人為你擔心。”離恨一把抓住芷雲的衣服問道。
“那你又是怎麼回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不肯告訴別人你的事情,又有什麼資格知道別人的隱私?”芷雲看著離恨的臉龐反問道。
“她說的確實沒錯,我這幾天是不是有點反常?”離恨放開芷雲,自言自語道。
“才知道呀!如果不是為了玉兒,我才不會這樣做呢!”芷雲伸出自己的右手,晶瑩剔透的水泡,就像是顆紅瑪瑙長在她的手上。
“謝天謝地,幸好他沒在。”芷雲看了看四周,確定離恨沒有追來,接著又說道。
又是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芷雲和往常一樣躡手躡腳地離開了糧油坊,絲毫沒有注意到離恨正悄悄地跟在她身後。
“你在幹什麼?不要命了。”離恨拍了拍芷雲的肩膀警告道。
“噓,你也知道這裏戒備森嚴,聲音這麼大就不怕惹到麻煩。”芷雲把手指放在嘴邊,悄悄地說道。
“別打擾我,終於搞定了,你看!”離恨乍眼一看,潔白光滑的牆壁已被芷雲鑿了個大窟窿。這是要幹什麼?囊螢映雪嗎?離恨的心裏止不住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