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芷雲離宮的那一刻起,錢公公就像變了一個人,每天除了和綠珠逢場作戲之外,剩下的時間便都撲在了朝務上。這事對北越來說,應該算是一大幸事。可對賽扁鵲來說,那就是件最糟糕的事情。
賽扁鵲的心中很矛盾;一方麵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另一方麵一種欣慰之感頓時他的湧上心頭。思考再三,最終把矛頭指向了尚在宮外的芷雲。
“你進宮的時間也並不短,怎麼連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呢?”賽扁鵲在綠珠的身上打量了好長一段時間,滿臉疑惑道。
“我怎麼知道?能用的招數都使了,他就是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綠珠回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怒氣衝衝地說道。
“看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趙芷雲什麼時候像你這樣子過/”賽扁鵲說到這裏,額頭上緊皺的眉頭終於疏散開來。
“整天冷冰冰的,真不知道你這個寶貝徒弟是怎麼想的。”綠珠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裙擺,頭也沒抬地說道。
這般無禮,怪不得男人的心始終不在你身上。想是這樣想,賽扁鵲還是把湧起的怒火給強壓了下去,笑嗬嗬地說道:“這也難怪你,男人的心事高深莫測,豈是你這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一時半刻能夠搞得清楚?”
聽到這話,綠珠直勾勾地盯著賽扁鵲,雙目睜得渾圓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得賽扁鵲都有點不好意思。
“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懷上龍子,這樣的話,你們之間也多了個抗衡不是?”賽扁鵲別過頭去,臉色也變得紅了起來。
“你認為我沒有想過?他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我就是想生,怕是也有心無力呀!”說到這裏,綠珠頓時哭了起來。看著掩麵而泣的綠珠,賽扁鵲心中也有些觸動。
“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男人嘛,無非就是這麼點心思。你眼巴巴地湊上去,就沒意思了嘍!”
“不說別的,這點那個趙芷雲做得就很不錯。聽說軒兒很尊重她,就連房事這種事情也不忍心勉強。不過,這正好給我們提供了個機會。”說到這裏,賽扁鵲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主意倒是不錯,可……”綠珠嘴巴張了張,接下來的話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賽扁鵲看著綠珠為難的樣子,一下子便明白了綠珠的所思所想,輕咳了聲說道:“這事還要從長計議,最好用你的寶貝女兒做幫手。”
“瑩兒,你絕不可以這樣做!”綠珠立馬撲到了賽扁鵲的麵前,麵容猙獰道。
“放心,就讓她傳個話,絕對不會傷她一根毫毛。”賽扁鵲輕輕拍了綠珠緊貼在他衣襟的雙手,耐心解釋道。
“真的?”話雖這樣說,綠珠的臉色稍微好了些,很明顯是相信了賽扁鵲的話。
“娘娘若是不相信的話,本神醫可以對天發誓。”說到這裏,賽扁鵲做出一副要對天發誓的樣子。
“發這麼多誓,就不怕有天真的報應到自己頭上?”綠珠抿嘴輕笑道,眼神也變得和往常大有不同。
“娘娘這話何意?實在不明白您在說些什麼。”賽扁鵲揮了揮衣袖,生氣地說道。
“不過是想到了一段陳年舊事,若是讓神醫有所誤會,本宮在這裏跟您賠個不是。”綠珠俯下身子,朝賽扁鵲行禮道。
“萬萬不可,娘娘您尊貴無比。可不能向我這個無官無職之人下跪啊!”賽扁鵲急忙扶住綠珠,言語間有些懇求的成分。
“賽神醫是皇上的師父,又是綠珠進宮的引薦之人。莫說是行者一個小小的禮,就是當中跪下,給您磕三個響頭都不為過”綠珠硬是把賽扁鵲的手給彈了過去,當著棲鸞宮所有人的麵跪了下去。
“先生若是再拒絕,那可真有點倚老賣老了。”話剛說完,綠珠就把頭埋了下去。
賽扁鵲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不說別人,就錢公公現在也不過是問候兩聲,更別說是宮人們的態度了。
“娘娘大可放寬心,若是瑩兒公主有個什麼閃失,本神醫就自盡在棲鸞宮。”話剛說完,賽扁鵲就逃命般地離開了棲鸞宮。
“你都聽到了,還抱有幻想嗎?”綠珠自言自語道,淡淡地朝屏風後麵看了一眼。
蕊兒早已淚流滿麵,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棲鸞宮。
“世間男子多薄幸,女人有時候真不能被情愛衝昏頭腦。要知道男人,往往都是口腹蜜餞的無恥之徒。”綠珠看著蕊兒的背影搖頭,不住地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