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來的幾天,我和娘的日子到也清淨,那是因為大家都認為我要死了,看見死人是不吉利的,所以,連平時刁難我們的人都沒有出現。
我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被撞的地方還有些紅腫,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娘每天出去領了活計,然後就在這宰相府的最西北角的柴房裏,母女兩個人一起清洗府裏所有下人的衣物。這是最最下等的活計了。可是倒也清靜快樂。
隻有福伯偶爾過來看望一下我們,還會給我們帶點好吃的過來,因為他是這個相府的總管,深的我那個宰相爹爹的信任,倒也沒有人非議。而且他略懂醫術,我昏迷的時候沒錢請大夫,都是福伯幫忙的。
我是感激他的。人最容易記住的人,一是落井下石的,二就是雪中送炭的,而福伯總是在給我們雪中送炭。
因為據說在得知娘懷孕的時候,相爺是要納為妾室的,可是相爺夫人妒火正燒,以娘的美貌,勢必會獨寵的,所以千方百計的想除掉娘,是福伯特意製造了一場意外,讓娘毀了容貌,一個醜陋的女人,相爺是不會喜歡的。相爺夫人這才滅了殺心。
“福伯,你頂著全府的壓力幫助我們,應該不僅僅是同情吧。”在福伯第二次來看望我們的時候,我避開了娘,開誠布公,因為,從他看娘的眼神裏,我看不出有男女之情。
“文心小姐。”謝福看著我,一臉的驚訝,“你失憶後真的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我笑笑,“也許是被壓抑的太久,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就沒了顧慮了吧。”
“恩。”謝福點點頭,“否則恐怕別人也容不得你們吧。”
我心頭一震,揭下了臉上的胎記:“這也是您的主意吧。”
“否則你活不過滿月的。”謝福無奈的點點頭,“最初,對你母親,我的確隻是一時的惻隱之心,覺得她太可憐了。後來,小姐降生了,我看著可愛,而且……”他的眼神變的深沉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省略的話到底代表了什麼,隻能疑惑的看著他。
“……你在看著我笑。”謝福沉吟了半響,眼神裏又充滿了慈愛,“畢竟你是相爺的骨肉。”
“謝謝你,福伯。”我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隱藏什麼,但是能感覺出他是真的痛愛這個謝文心的。
“不過……”謝福看了看門外,沒有人,又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你不是文心小姐。你是誰?”
“為什麼不是?”我驚訝於他的洞察力,但是並沒有承認,隻是淡淡的看著他,他胸前的胡子都有點花白了。
“感覺。”謝福很直接,“文心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就算失憶,也不會連眼神和習慣都變了,她不會有你這樣鎮靜的眼神。”
我點點頭,不愧是跟著相爺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的,我其實也不想瞞他,也沒必要瞞,在這個世界,我需要一個能幫助我的人。
“最好不要告訴娘,真正的謝文心已經死了,她受不了的。”我最後要求謝福。
“我知道的。”謝福點點頭,“你打算怎麼辦?”他知道了我的來曆,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