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斷雁叫西風
“這下好了！”趙一刀籲了口氣，說道，“老蕭，此處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老趙，”蕭靖怒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
“多說無意！”趙一刀苦苦一笑，截住了話頭，“你若是得罪了朋友，就隻能將朋友殺了，因為你已經沒有臉麵再去麵對他了。老大，你說我說的對嗎？”
“非常對！”伊劍歌點點頭，又道，“老蕭，你的屬下都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辦法呀！不過，你我朋友一場，我法外開恩，便放你一條生路吧！”
“你……你真的會這麼好？”蕭靖眉頭一蹙。
“當然。”伊劍歌笑道，“留下《雲荒秘圖》，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我……”
“我已經中了毒，恐怕活不了……”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解藥嘛。”伊劍歌眯著眼。
“我沒有這幅圖。”蕭靖淡然道。
伊劍歌怔了怔，忽然吼道：“小的們，給我殺！”話落，“錚”地一聲，四大護法同時亮出了兵刃。
“我完了，我死定了！”蕭靖喟然一聲長歎。
明滅的燭火映照之下，兵刃上閃著磷磷的幽光。戰事一觸即發，空氣無形中緊張起來。
臘月初八，黃昏，杭州。
杭州城內還有一座城，喚做織夢城。
其實，這織夢城並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個門派，一個實力雄厚的門派。
此刻，織夢城中的聽雨樓上的兩排爛木頭墩子上已然坐滿了各大派的首腦人物；正中擺放著一張椅子，一張鋪著銀白色貂皮的太師椅。椅上安然端坐著一個頭戴儒巾、頜下微須的錦袍大漢，正是織夢城主“辟天大俠”伊劍歌。
伊劍歌既是這織夢城的主人，亦是武林盟主。顯然，這裏正在開會。可是，這會兒伊劍歌應該在洛陽的聽雪樓呀，他怎麼會在這裏呢？莫非他會分身術？
隻要是個人，就斷然不會分身術。伊劍歌並不會分身術，這是一定、確定以及肯定的。
伊劍歌雖不會分身術，但他的劍術已是江湖中公認的“天下第一”。盡管劍術第一並不代表武功第一，但也差不多，因為江湖人大多用劍。
伊劍歌的劍就掛在伊劍歌的腰上，這時他按了按劍柄，起身一抱拳：“承蒙諸位英雄瞧得起，不遠千裏地趕來，想必大家早已知道本盟主邀請你們的目的吧！”
“知道。”飛虎堡主蕭十二郎接口道，“今天是臘八節，我早就等不及了，快上臘八粥！”
“蕭堡主要想喝臘八粥的話，恐怕就隻能上俠客島了，這裏是織夢城。”武當派掌門天真道長一聲冷笑，又道，“你明白織夢城是個什麼地方嗎？”
“明白。”蕭十二郎道，“我們已經忍了護花宮很久了，不能再忍了，否則江湖將會永無寧日啊！”
“不錯。”伊劍歌接過話茬，朗聲道，“護花宮的所作所為實已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我們若再不予以沉重的打擊，後果不堪設想啊！我們明道中還不知要喪失多少朋友、多少兄弟、多少姐妹、多少……”
“的確不知道。”峨嵋派掌門郭紫衣沉吟道，“具體是多少，我們也沒數過呀。隻是，護花宮主‘九嶷王’雪滿天乃是滄流尊者的得意弟子，此人武功高不可測，手下又是高手如雲。這……這也不消多說了，怕就怕滄流尊者要出手幹預啊！”
此言一出，場中登時一靜，鴉雀無聲。
滄流尊者是誰，竟會有偌大的影響力？此人不是別人，他便是當今江湖中武功最高的兩個人物之一。
此人的武功早已臻登峰造極之境，玄功亦是極為了得，三十年前便已名震大江南北。然，此人一向在北方苦寒之地走動，極少涉足江南。而跟他齊名的另一位武學巨擘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士，他便是南方武林的領袖——名動八表的一代俠客空桑劍聖。
滄流尊者的“九問劍法”與空桑劍聖的“辟天劍法”更被江湖中人譽為“神劍”。武林中流傳著兩句話，便是對他二人的武功的讚譽——南開空桑花；北逐滄流浪。
這兩位高人俱已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動，但他二人依然是無數江湖人心目中的“神”。
“郭尼姑忒是多慮！”蕭十二郎哈哈一笑，“依我看，滄流尊者業已不在人世了，若非如此，他又怎會縱容弟子胡作非為呢！所以說，我們有了信心，一定要徹底鏟除雪滿天，將護花宮夷為平地！”
少林派住持鏡湖大師突然宣了一聲佛號，說道：“依老衲看，未必非要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麵，以殺止殺，未必便是靖除邪惡的最佳法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