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問藥買馬
這人說話顛三倒四，像是喝醉了酒，偏又如此清醒，仿似謝璧是他多年的老友似的，但謝璧卻絕不認識此人，這就難怪謝璧感到驚奇了。
謝璧也一抱拳，說的話卻沒他那般客氣，道：“你是這裏的掌櫃？你認識我嗎？”
那人嗬嗬大笑：“有誰不認識高先生呢，久聞大名呀，今日一睹風采，真是快慰平生啊！我們大掌櫃的飛鴿傳書說，近兩日高先生便會前來，令在下好生招待，沒想到閣下來得這麼快，倉促之下招呼不周，萬望閣下海涵。”
“你們的大掌櫃可是馬天行？”謝璧問。
“正是馬掌櫃，”那人笑嗬嗬的道，“大掌櫃說了，他最遲今夜便到。你跟我們大掌櫃可是老相識了，高先生真會說笑啊！”
“我不姓高。”謝璧淡然道。
那人神色瞬時一僵，愕然道：“你不是高水準高先生？”
謝璧搖搖頭：“不是。難道你不認識高先生？”
那人也是搖搖頭：“他是我們大掌櫃的朋友，財力雄厚，我一個分棧的掌櫃，怎會認識他呢！”
謝璧哼了一聲：“山中老人結交的朋友，我想也不是什麼善類，蛇鼠一窩！”
那人不禁一怔：“那你……”
謝璧接口道：“我來此隻是相求閣下一樣東西。”
“什……什麼東西？”顯然，那人還未從適才的驚愕中回過神來。
“千年靈芝。”謝璧仍是平淡的道。
他的語氣雖平淡，但那人聽在耳中，卻似駭了一跳，瞪大了眼，臉上寫滿驚疑，道：“你想拿走千年靈芝？！”
謝璧笑了：“不是拿走，而是買走。”
那人撫著胸口，長籲了口氣：“嚇我一跳！咦，你怎知我這兒有千年靈芝？”
謝璧還是笑著：“在這江南，若說還有千年靈芝這種奇珍的，就必定是你們江源貨棧了。”
“這倒也是。”那人咧嘴笑著，上下打量了謝璧一番，眉峰蹙起，“這千年靈芝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你能買得起？”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謝璧哪裏像是個有錢人。熟料，謝璧懶散的一笑，說：“你開個價吧。”
那人略一思索，豎起了一根手指，道：“至少得一萬兩銀子，否則你就……”
“好說，”謝璧截口道，“一萬兩黃金怎樣？”
那人又是一怔，瞠目結舌，他那張大的嘴巴裏足能塞下一個煮熟了的大鴨蛋。很快，他便回過了神，轉頭看了看四周，生恐別人聽見似的，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那……黃金你沒帶在身上吧？”
謝璧嗬嗬一笑：“那麼多黃澄澄的金子，我能帶在身上嗎？再說太重了，我也拿不動呀！”
那人也是嗬嗬一笑，不迭地道：“對呀，對呀。那你……”
謝璧一看他的眼神，便明白了他的心意，微微一笑：“你放心，隻要我見到千年靈芝，不出半天，黃金便會送到你手裏。你應該看得出，我也是個財力雄厚之人，對吧？”
“對對。”那人還是咧嘴笑著，但無論怎麼看，也從他臉上看不出半點興奮的味道，他的笑容裏已有些苦澀，“可是……我沒有千年靈芝呀！”
謝璧臉色倏地一變，沉聲道：“你在說笑？”
那人苦著臉，道：“千年靈芝這麼貴重的東西，我這小店哪裏會有呢！”
“可你剛才說有，為什麼這會兒卻又說沒有，你到底想怎樣？”謝璧的聲音已然有了冷風的溫度，“價錢好商量。”
“這不是銀兩的問題，”那人砸著嘴，一臉為難之色，“我們江源貨棧的確有千年靈芝，可是在我們大掌櫃手裏呀，這可怎麼辦？！”
謝璧看了看他的臉色，微一沉吟，便明白了此人的算盤。他聽到謝璧願出一萬兩黃金買千年靈芝，自然欣喜萬分，但這千年靈芝卻在馬天行手裏。若是經過馬天行的手，這一萬兩黃金哪裏還有他的份，是以他愁眉不展。眼見黃金就要到手，他怎能不心動？就像是剛撿到了一個大元寶，卻偏要交公，他自是萬分不舍，可這也沒有辦法。
他眼珠不停亂轉，顯是正在思索著什麼陰謀詭計。謝璧卻是哼了一聲，拉起黃芸的手，朝店外走去。
“先生，”那人急道，“我們再商量一下如何？”
謝璧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腳下卻是不停。
那人望著謝璧遠去的背影，臉上一陣陣失落，眼睜睜地看著他與黃芸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卻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