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今夜我該思念誰(1 / 1)

今夜我該思念誰

軍歌嘹亮

作者:袁敏

今夜特別地冷,加上秋風蕭瑟,愈加顯得不安,抬頭望月,月光傾灑在身上,引起了我的思緒萌動,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麵孔——我的班副馬文忠。

班副,上等兵,個頭不高,笑起來很憨厚,是個地道的江西人。初見班副時,我是一個剛進軍營的新兵,啥也不懂。班副領著我吃飯,陪我聊天,幫我理發,像一個大哥哥一般,而最讓我難忘的是一盆熱乎乎的洗腳水,那是班副為我打的。那時的心情僅感動一詞是無法概括的。

緊張的新兵訓練如期拉開,從疊被到打掃衛生,從規範言行到日常管理,都凸顯出鮮明的部隊特色。而當時的我如一張白紙,班副則是我的引路人,是我當兵的啟蒙者。我們比較談得來,可能是年齡相仿,也許是性格相投的原因。可是第一次批評我的也是他。

在一次檢查內務後,班副指著玻璃上沒擦幹淨的斑點批評我。我辯解道:“那斑點擦不掉。”班副立刻轉過身向斑點上呼了一口氣,用衣服蹭了幾下,玻璃上的斑點不見了,而我的臉卻漲紅了。事後班副跟我說:“幹工作就把它幹好。”記著班副的話,此後我每次都認認真真地擦,不留一點死角,讓玻璃光亮如新,並在一次連隊組織的內務衛生檢查中受到副連長的點名表揚。每次憶起都會開心半天。

但回憶也是有傷痛的。新兵投彈訓練中,我因沒有充分活動開,再加上姿勢不對,導致手臂骨折。受傷的我,在做過手術後,情緒低落,無精打采。可是班副想盡辦法讓我心情變好,給我拿報紙,幫我借勵誌書籍;洗衣打飯,跑前跑後,對我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有一次看到訓練回來的班副非常疲倦,我就說:“班副,我今天感覺好多了,我自己去飯堂吃吧。”班副立即說:“好好養病,哪裏都不許去,我給你打飯,告訴我想吃什麼?”我流著淚說:“班副,我連累你們了。” “我們是戰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班副說。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班副的這句暖心話。

冬天的堅冰,在春光中融化。我的手好了,心情特別舒暢,積極參加班裏的工作。班副還是那樣照顧我,重活累活不讓我幹,晚上經常幫我蓋好滑落的被子。我問班副你每天和我們一樣參加訓練,還幫我們做這麼多的事,難道你不累嗎?班副笑著說:“累是累,但這是我的責任。”我的班副一直把責任扛在心頭,一直默默奉獻,把關心和愛護化為一個個實際行動,滋潤我們的心靈。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那年秋葉飄落時班副麵臨去留,他沒有心事重重,還是一如既往地做好各項工作。我們當然希望班副能夠留下來,可是天不遂人願。在連長宣布命令後,我們誰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班副將要離開了……班副看到我們愁眉苦臉的,笑著說:“高興一點,我盡過忠了,該回家盡孝了,做個忠孝兩全的人。”我哽咽地說:“我們舍不得你……”大家都哭了起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離別是為了更好地相聚嘛。”班副說。

這一年裏,班副兢兢業業,不僅為班裏做了很多事,積極引導我們成長進步,還為連裏出謀劃策,貢獻很大,我們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現在讓他離開他深愛的軍營,他沒有絲毫怨言,沒有抱怨任何的不公。雖然我知道他千般萬般地不舍,但是他從未表露過。也許這就是軍人的性格吧!

班副教會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每當別人問我心中的軍人是怎樣的,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

班副走的那天,我剛好站崗,沒能送他,隻能在崗哨上等著送他走的車子,但我希望車子永遠不要來。正在糾結中,看到他在車上向我揮手,我紅著眼給他敬了個他教我的、標準的軍禮,眼睛追隨著車子的移動直到消失在遠方,但是我的手久久不能放下,因為我要擔起班副這個責任。班副離開了……我沒能話別離之情,沒能送送他,我知道班副能理解我的,因為我們都是軍人!

如今回首已是四年了,班副的身影時常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不為別的,隻為他是我敬重的軍人。在解放軍的行列裏也正因有許許多多的像班副這樣的軍人,默默奉獻著,無私傳承著軍營所特有的品質,才使軍營充滿生機,越來越好,越來越強。我接過班副手中的槍,履行我的職責,將班副教我的交給後來人,延續著傳統,傳承著一代代軍人的崇高使命。

在這金秋的季節,我在這思念著你——班副,你現在過得怎麼樣?我的戰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