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在心裏一直感覺伊伊並沒有死,隻是她不敢唐突地質問蕭凱旋。拿老虎當寵物的男人,性子一定比老虎還要無常。究竟如何才能再見到伊伊呢?
這一日,蕭凱旋尤其暴躁,那眸中散出的戾氣,硬是讓府上的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就連紅袖三姐妹亦不想上前多嘴說上一句。不過,這倒是讓月琳琅去撞槍口的好機會。紅袖回味著月琳琅挨鞭子時的慘狀,唇畔浮現意猶未盡的笑痕。
這時候,月琳琅剛剛出浴。雖然滿身的鞭傷整體看上去就像一張漁網裹身,倒也比起初淡了許多,蕭凱旋給的藥果然好用。
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她正苦於沒有吹風機,一不速之客便闖了進來。月琳琅瞥了氣勢洶洶的紅袖一眼,鎮定自若。
“沒想到賤婢的日子過得如此悠哉!”紅袖抱胸,拋出一句風涼話。
“過獎,不如你賤。”月琳琅一句話把紅袖噎得結結實實的。
“你敢罵我?”
“還敢打你。”
“那你來呀!”紅袖雙手叉腰,毫不在乎。
月琳琅輕蔑地一笑,“今兒不想髒了這雙手,算了。”
紅袖把心一橫,衝到月琳琅麵前,一把揪住月琳琅的頭發,“賤婢!”
月琳琅一手吃痛地捂著頭皮,一手準確鉗住紅袖的手腕。紅袖當時感覺手腕像斷了似的,嗷嗷直叫,當下放開了月琳琅。
“告訴我,伊伊在哪?”月琳琅覺得這是一個打聽伊伊去向的好機會。
紅袖全然沒理會她的問題,自己往地上一滾,四仰八叉,狼狽地哭喊道:“來人啊,攔住這個賤婢,她打我,她要劫走伊伊,她要逃跑,來人啊……”
“紅袖?月琳琅,你?!”天香和紫雲齊齊地闖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不少人手。
“她自己摔的。”
“哪個會信你的鬼話?!”天香狠狠地瞪了月琳琅一眼,“你們幾個看好了,別讓她逃了!你們倆去通知王爺!”
月琳琅心知肚明,隻要蕭凱旋在家,她便逃不過鬼魂的腳步,所以她何必逃呢?於是,她安靜地坐在那裏梳頭發,嘴裏還哼著小曲。
蕭凱旋趕到小廂房,形象自然是怒發衝冠,可他看到的和想象當中的並不一樣。髒兮兮在地上滾著的是紅袖,從容淡定坐著的是月琳琅……
“王爺為紅袖做主啊!這個賤婢打聽伊伊的下落,企圖逃跑,被紅袖發現,她便惱了……”
“本王知道了!你們倆帶著紅袖回去上藥。”蕭凱旋不耐煩道,“除了月琳琅,其他人都出去!”
屋內驟然一靜,月琳琅才放下手中的梳子,溫婉地朝蕭凱旋笑了笑,“王爺相信紅袖她們的話?”
“本王知道你想逃。”他一步步地逼近了她。
“王爺瞧,琳琅的頭發還濕著呢,逃哪兒去?”
蕭凱旋一把扯住了月琳琅的頭發,她沒有像對付紅袖一樣出手,而是緊緊地皺著眉頭忍痛。他並不關心紅袖的話到底是否屬實,隻是他如今看見月琳琅便一肚子火。早朝上,他提議整頓軍防,借機給自己旗下的軍隊擴容。這顯然侵犯了其他幾位王爺的利益,王爺們抗議也就罷了,卻怎麼月正英那個負責刑部的老匹夫也站出來多嘴,怎麼剛剛調入兵部的展北望就附和那月正英,好一通慷慨陳詞,他算個什麼東西?!月正英都不理女兒的死活了,展北望又憑什麼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較量?蕭凱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太後下嫁做準備,而誰擋了他的路,他便憎恨誰到了極點。
蕭凱旋起先還有意地保持一定的力度,可一回憶起早朝的事,他手上的力道便失控了。月琳琅不禁慘叫道:“王爺,琳琅受不了了。啊,好痛!”
“哼!”蕭凱旋這才鬆了手。
月琳琅望著蕭凱旋眉間的滾滾濃雲和眸子裏騰騰的殺氣,猜測著他的壞脾氣另有原因。隻是,多嘴多災,她寧靜地呆在那裏,等他說話便是。
蕭凱旋擰過她的臉來,與自己對視。他深深地注視了這絕色美顏良久,看似專注,實則那眸子裏不斷地閃過一個又一個的主意。月琳琅看不懂他的思緒,隻是隱隱覺得那是對她不利的。
“別總是這副女鬼德行,半個時辰梳妝,然後到虎林來見本王!”他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