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凱旋幾日未上朝,但大臣們議的事他都有耳目通報,聽來也無甚重要,總得來說風平浪靜。昨日解決了尚泰心頭的疑慮,也把暖晴送回了端王府,他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了。
今日,他早早入朝,事情仿佛是緊跟著他的步子,追上了金鑾殿。
蕭國雖地大物博,卻處於麵朝大海、三麵圍城之中心,被北夏、西涼、南遼緊緊地包圍著,秋毫不犯的時候相當少。尤其在蕭國政局變動之後這一年裏,邊境的戰爭時而有之。這一次,邊境傳來消息,蕭國的商人團隊赴西涼交易,遭遇山匪劫持,最終人財兩空。噩耗傳來,商人的家屬們聯合請命,逐級上報到金鑾殿,僅用了兩日的時間。
西涼方麵同日傳來消息,告知有跡象表明山匪逃竄到了北夏,因此無法捉拿。
三十七車極品絲綢,五十四條人命!蕭凱旋聽到消息,心頭一震,那西涼小國竟如此大膽,吞了那麼多貨,還恬不知恥地來告北夏的狀,簡直是討打!
作為他的死對頭,蕭凱鋒自然不會同意攻打西涼,理由是劫匪不一定是西涼人,西涼境內發生的事,可以在境內搜捕,而境外的範圍,隻能由大蕭作為受害人所屬國出麵,過境輔助北夏搜捕。
“西涼若說劫匪逃到了蕭國來呢,你信嗎?北夏若說搜不到呢,此事就算了?”蕭凱旋眸光冷森森地望著蕭凱鋒。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想那西涼小國,不敢對我大蕭國扯謊。再說,再有三日就是太後的生辰,動不得殺戮,本王主張先赴西涼與北夏分別緝凶,然後再做定奪。”
皇上高高在上地坐著聽了半天,明知道下麵兩位王爺是在鬥氣,不過他總得擇其一。他不喜歡攝政王,雖然以前特別希望四叔抱著他去看大老虎,但是他現在長大了,是的,他長大了!
“朕覺得肅親王的話有理。”
“皇上聖明!”蕭凱鋒拱手道。
蕭凱旋沉默了須臾,線條堅硬的麵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好,好。本王同意。但是,緝凶一事,總得派兩個信得過的人去。一般二般的人去了,此事也得不到重視,最佳的人選就是景王與睿王。”
作為肅親王黨的絕對主力,蕭凱清與蕭凱駿被點了名,誰想去做這些徒勞的破事!二人紛紛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蕭凱旋,又望了望蕭凱鋒。
蕭凱鋒急忙言道:“殺雞焉用宰牛刀。此事,何必勞煩兩位王爺?”
“肅親王以為這是小事?非要等到別人騎到你脖子上拉屎,你才認為是大事嗎?吾皇年幼,你可是三十歲的人了!”
對於攝政王的不文雅談吐,朝中百官已經見怪不怪,但是蕭凱鋒被這樣罵了一句,心中自然不舒服。但是,如果蕭凱旋出兵西涼,然後大勝還朝,他會更加不舒服。因為,那會無端地為蕭凱旋樹立更高的威信,皇上剛被活動的心思說不定就又偏向蕭凱旋那裏去了。
“要麼出兵西涼,要麼景王與睿王赴西涼、北夏督促緝凶,或者你親自去,本王也準了!”聽蕭凱旋的口氣已經沒得了商量了。他畢竟是攝政王,又已然退了一步,話又講得那般漂亮,誰都沒有辦法再駁了他的麵子。
“那就景王與睿王分頭赴西涼、北夏督促緝凶。”蕭凱鋒的口氣有一絲小小的不甘心,但終歸沒讓蕭凱旋占到什麼便宜,他的情緒並不是很糟。倘若緝凶成功,這也是為肅親王黨撐足麵子的好事。
“皇上以為如何?”蕭凱旋颯爽地一轉身,看向龍椅上的皇上,那篤定目光令人無法拒絕。
“就依攝政王。”這是太後教的,皇上常常痛恨自己說這句話,但是每每麵對四叔的眼神,他就鬼使神差地說了。
下了朝,蕭凱旋第一個走出了金鑾殿,連蕭凱鋒想再重申幾句的機會都不給,他一心想的是太後的生日快到了,月琳琅的舞蹈卻才剛剛排練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