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急火火地奔向鬆風園,想要求助於蕭凱旋。雖是心急火燎,但這一路上她多多少少也察覺出一些異樣的氛圍。無論著甲的兵將還是宮人們,皆是行色匆匆,這背後一定有什麼事發生。然而,她最關心的還是麒麟的下落。於是,她無心打聽什麼,一味地朝鬆風園跑去。
整個鬆風園空無一人,她連個可以問話的對象都沒有。隻是隔壁的鬆鶴園的響動極大,她在院子裏站定,隔牆望了望,心中微微一緊,莫非是皇上真的出事情了?
蕭凱旋一定在鬆鶴園裏麵,可是怎樣才能把他叫出來呢?月琳琅悄悄地從外圍觀察鬆鶴園,那裏守備森嚴,禦林軍們組成的人牆若峭壁林立,很難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若皇上真的病了,那蕭凱旋還有空幫忙尋麒麟麼?
月琳琅正犯難時,忽而望見一個疾如風般的身影向鬆鶴園奔著。她不想放過這次機會,知道那是蕭凱川,便大喊了一聲:“端親王!”
蕭凱川似乎沒聽見,她便呐喊著追過去,直到他尋聲轉過身來。
“琳琅何事?”蕭凱川的語速極其快。
望著蕭凱川急紅的眼,月琳琅隱約感覺八成是皇上病了。但是,她既然叫住了蕭凱川,就一定要求助試試。
“麒麟忽然不見了,我……”
“不好意思!”蕭凱川隻聽了五個字,便搶先說,“攝政王的情形相當不妙,本王暫時無暇幫你。”
攝政王什麼情形?相當不妙是什麼意思?月琳琅聽得一頭霧水,再想問些什麼,卻再難尋蕭凱川的蹤跡。沒人幫她,她也不能就這樣放棄了麒麟。她好奇地朝鬆鶴園裏望了望,心道:等蕭凱旋的情形妙了,本大小姐的麒麟就一準不妙了。等不起了,走人!
此時的鬆鶴園,不再有朝臣們進進出出的景象。大家嚴防死守,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裏麵的情形外人絕不知道。
蕭凱宏輕輕地擁著惶惶發愣的皇上。蕭凱川與太後皆是滿麵焦急,不停地低聲交談。蕭凱駿與蕭凱鋒並肩而立,雖緊張卻不慌亂。太醫們則似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忙些什麼才對。他們都在守著一個人,那個人就坐在床上,床幔緊緊地合著,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是怎樣的。
不多時,隻聽“噗”的一聲,床幔立時透出一團斑駁的黑紅,甚至還有少許血跡濺到了地上。繼而哐啷一下,蕭凱旋整個人自床上栽了下來,一動不動。
“攝政王!”大家蜂擁而上。
蕭凱川一步躍至近前,抱起蕭凱旋的上半身,懷揣一絲怯懦去探他的鼻息。
“他怎麼樣了?”太後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哥啊!”蕭凱川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昭示了一切。這悲切的聲音足以刺破天際,大概整個沁涼山莊都聽到了。
蕭凱鋒湊到跟前又探了一遍鼻息,摸了摸脈搏,拖長聲歎道:“攝政王毒發身亡了。”聲音微涼,盡量不讓大家聽出貓哭耗子的情緒。
“他?他……”太後心痛地道了兩個“他”字,難以置信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平日裏那樣強大的人竟就轟然倒下了。她勉強自己,不讓眼淚從眼眶裏落下來,於是暗自擦了擦眼角。蕭凱旋不在了,她和皇上的前路可就難走了。她必須要收起傷心,多提防,多思量。於是,她不禁抬眸望了望蕭凱鋒。
“蕭凱鋒!”蕭凱川一把揪住蕭凱鋒的衣領,額角青筋暴起,咆哮道,“一定是你!”
“什麼一定是我?!”
“你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
二人扭打在一起,蕭凱駿上前拉偏手。蕭凱宏畢竟年長,他要站出來說話,安穩住各方情緒。“別打了,你們都停手!攝政王薨了,這個時候咱們不能再亂了!你們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嗎?快住手!”
“我今天不掐死他,絕不鬆手!”蕭凱川騎在蕭凱鋒的身上,惡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像被激怒了的公牛,任誰都拉不回來了。
蕭凱駿高聲罵道:“蕭凱川,你冷靜一點!事發突然,連攝政王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憑什麼怪肅親王?!怪隻怪攝政王自己逞強,運功逼毒才加速滅亡!”
“等會兒我再找你算賬!”蕭凱川朝蕭凱駿咆哮了一句,手上一個用力,蕭凱鋒便翻了白眼。
蕭凱宏情急之下,隻好朝蕭凱川的後脖頸打了一掌,讓他昏厥過去,半死不活的蕭凱鋒才總算沒有徹底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