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蕭凱旋去往鬆鶴園探望皇上,順便與太後交代一下晚宴的情形。
皇上一見蕭凱旋,果然滿目生畏,向太後的身後躲了躲。蕭凱旋隻好離著八丈遠便站定,恭恭敬敬地給皇上行了個跪拜禮。他想,這樣總可以讓皇帝小兒的心裏舒服一點吧?然而皇上還是怯生生的。
“攝政王平身吧,看座。”太後代皇上言道,“皇上還在發熱,精神不好,請攝政王體諒。”
蕭凱旋無奈地望著皇上紅撲撲的小臉,扯了扯嘴角道:“吾皇有病在身,臣感同身受。列國公使還等著一睹吾皇之風采,願吾皇早日康複!”
“對了,攝政王,今日宴請列國公使,情形如何?”
“很好。那三國公使皆臣服於我大蕭,此次是特來為吾皇獻禮的。”
“他們臣服的是你,不是朕!”皇上忽然鼓起勇氣,捏著小拳頭嚷嚷道。
蕭凱旋臉色微微一白,雖然知道不該和皇上計較,但卻不知道如何對付這孩子,內心難免煩惱。
“皇上!”太後緊緊地抱著皇上微微戰栗的身體,“攝政王一心為你,你斷不可一再地傷了他的心。”
“請皇上息怒。”蕭凱旋不得不配合著說上兩句,“臣僅是代皇上接待公使。待皇上康複了,能夠出麵之時,他們自然會向皇上表達臣服之心。”
“朕好不了!天狗食日,天狗食日啦……”皇上崩潰地大叫著,“天要亡朕!你就是上天派來要朕滅亡的!朕怎麼能好,怎麼能好?!”
“皇上,皇上!”太後更緊地擁住皇上,大聲說道,“攝政王是來向皇上報喜的,你要不要聽一聽?”
“不聽,不聽!天要亡朕!他要亡朕!”
“你馬上就要有四嬸了。四叔要成親了!”
雖然蕭凱旋大概預知了太後要講什麼,但是真切地聽到她這樣講,他依舊忍不住要瞠目結舌。而皇上更是瞪圓了眼睛,緊張兮兮地問他到底跟誰成親。蕭凱旋一時回答不上來,氣氛無比尷尬。
“皇上可以先恭喜四叔。待你完全康複了,讓攝政王親自帶王妃來給你看,可好?”
“他為何答不上來王妃是誰?”皇上抓緊了太後的手,亂搖一氣,“是不是你,是不是就是你呀?!”
“不是!”蕭凱旋急忙說道,“一定不是!”
“那你說,到底是誰?你說,你說!”皇上急急火火地向蕭凱旋奔,一不小心摔了個大馬趴,顧不得疼就馬上爬起來,“你給朕說明白!”
太後追上皇上,皇上急忙將太後護在身後,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恐懼,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蕭凱旋,用犀利的眸光警告著:你休想!
蕭凱旋連忙站起身來,後退了幾大步,“皇上請冷靜,臣不是來惹皇上生氣的。”
“你!”皇上指著蕭凱旋剛說了一個字,便暈厥過去。
太後忙宣太醫們前來救治,一群人圍在龍榻邊。蕭凱旋在一旁冷眼旁觀,待皇上被喚醒之後,他便悄悄地離開了。
蕭凱旋剛邁進鬆風園,太後便跟了上來。
“攝政王,哀家找你有話說。”
“太後有話請講。”
二人為了避嫌就站在院子裏,輕輕地說話。
“方才你也看到了皇上的狀態,的確令人堪憂。天狗食日、普寧寺進香,還有你的詐死,都深深地影響著他。他現在生怕天要亡他,你要搶他。下午,哀家想找月琳琅來安慰皇上,這才知道她失蹤了。哀家近日忙著照顧皇上,委實顧不得關心這些。怎麼樣?人找不到了嗎?”
蕭凱旋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白月光之下,他的氣質顯得格外清冷。
“聽說,你派人去半月湖中撈了一天。莫非她已經?”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皇上還急著問攝政王妃究竟是誰呢!這可如何是好!”太後頓了頓,試探道,“不如……你娶薛嫣兒可好?她的才貌、家世、品格……”
“薛嫣兒?”蕭凱旋莫名其妙道,“本王娶她回去做什麼?”
“做攝政王妃呀!”
蕭凱旋一臉不屑,長長地歎了口氣,“你不如讓我娶紅袖算了!”言罷,還側了半個身子過去,顯然對太後的建議有些惱火。
“你若有心娶紅袖,早就會娶了,還能等到現在麼?哀家覺得薛嫣兒的才學、人品、能力都很適合做攝政王妃,難得她又生得一副傾國之貌。”
“原來,她是第十四個。”蕭凱旋負氣地冷笑,俯視著太後執著的眼神,“你就不怕本王把她給剁了,送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