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蕭凱旋肩頭加衣的女子默然而立,月光下的她晶瑩剔透,若臨凡之仙,纖塵不染。那眸底的誠意讓他看在眼裏,心裏麵頓時舒適了幾分。
她壯著膽子,抬眸觀察他的神色,但見他眉頭微鎖,麵色威嚴之中略帶幾絲憂愁,眸中的戾氣與白天相比褪了不少。
“這麼晚了,你不睡,出來做什麼?”
月琳琅迎著他如炬的目光,誠懇言道:“來向攝政王道歉。琳琅今日鑄成大錯,攝政王的包容寬宥令琳琅銘感五內。今日之事雖源於麒麟突發天性,但是琳琅既沒考慮到自己的‘身孕’,又沒顧忌到攝政王的顏麵,實在過分至極。琳琅自我反省了一日,此時仍覺忐忑不安。琳琅愚鈍,不知如何才能讓王爺消氣。隻是請王爺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本王能去懲罰誰?你?雁逸寒?還是麒麟?”他低聲怨道。
“要怪隻怪琳琅一人。”
“嘴這麼快。雁逸寒值得你如此袒護嗎?”
“琳琅該怎麼說,才能讓攝政王不生誤會?”她窘困地望著高高在上的他。
他沉默地凝視著她眸底的一片狼狽,呆了好一會兒才歎道:“本王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丟臉過。月琳琅,你大概真是來克本王的。記住,你現在已經是攝政王妃了,你與本王一定是一榮共榮,一損俱損的。本王的錯,就是你的錯,你的錯,也就是本王的錯。”
“來日方長,琳琅從今以後一定謹慎言行。”
他長出一口氣,攬著她回了洞房,邊走邊說:“明日早起認親。本王有些事要交代給你……”
雖然他一直板著臉孔,但畢竟與她談話時有來言去語。氣要慢慢消,她仔細著應對他便是。
翌日,蕭凱旋醒來,月琳琅已經為他備好了洗漱用品。他看了一眼,道:“這種事情讓丫頭們來做便是了。”
好吧,看來他不需要她來服務。於是,她迅速地去小廚房為他準備了一份早餐。
蕭凱旋剛往飯桌邊一坐,便看出了一些端倪。這份早餐太像他曾經在明月軒吃過的那份天價早餐了!之所以說它是“天價早餐”,那是因為他吃過之後莫名其妙地就與她“兩清”了。她當時趁著他醉酒混沌,是這麼說的:“是你說的呀!”見鬼,他至今回憶起她的神情和語調,仍心生抵觸。且看今天這份早餐,完全是那日的翻版,她又在打什麼主意呢?
月琳琅見蕭凱旋一臉狐疑,遲遲不肯拿起筷子,心裏樂不可支,臉上卻是笑不露齒。那溫柔的笑微微地在朱唇邊劃過,一如她做的早餐一般甜而不膩。
她滿目期許地望著蕭凱旋道:“這是琳琅特意為攝政王準備的早餐。攝政王不想吃嗎?”
他低嗽了一聲,拿起筷子,仔細看了看,把一個荷包蛋夾了起來。若說今日的早餐有所改良,大概隻是把這荷包蛋弄成了心型。
“快吃吧,不要涼了。”
她越是殷勤,他越是捉摸不透,於是剛送到嘴邊的荷包蛋,他又擱下了。
“你是不是又想跟本王兩清了?”
“呃?什麼?”月琳琅故作不知,“琳琅不知道攝政王在說什麼,隻是想親手為攝政王做一份特別有愛的早餐,想看到攝政王飽足的樣子。”
“特?別?有?愛?” 蕭凱旋著重語氣重複了一遍,旋即嗤地一笑,“還是別有用心?”
“琳琅的確有那麼一點私心。”她抱歉道,“昨日琳琅惹惱攝政王,今日這頓早餐作為賠罪肯定拿不出手,但若能補償攝政王之萬一也是琳琅衷心所願。”
“最多萬分之一。”說著,他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到最後,他忽而抬眼望她,眼裏閃過一絲邪肆的光,“你方才說特別有什麼來著?”
月琳琅被問得有些尷尬,囫圇吞棗答道:“特別有愛。”
“聽不到,你坐過來說。”
她打岔道:“王爺昨夜說今早要去鬆鶴園認親,時辰到了吧?”
他不理會她的問題,默然擺了擺手,示意她坐過去。她慢吞吞地過去,忽然被他攬住了腰,橫倒在他腿上。
“特別有愛,是吧?”一抹得意的笑自那薄唇邊劃出,分明是笑,他的眼睛裏卻滿含審問,“說的真好,可是你做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