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他嚐試著與平頭百姓平等溝通;這是第一次,他受製於一個可怕的期限;這是第一次,他栽在月琳琅手裏!見了鬼了,此刻他居然想的是,若逾期未能破案,該怎麼護她周全。這想法,讓他莫名地更加惱火。
蕭凱旋邁著滿是戾氣的步子,粗魯地闖進房裏,卻見月琳琅正笑臉相迎。
“你很得意是吧?”他麵色鐵青,居高臨下地俯視下來,看著她眸中盈動的光,劈頭蓋臉地罵道,“你蠢透了,你知不知道?!你以為本王休了你,你就可以逍遙自在了?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你出了這道門,便會橫屍街頭!”
月琳琅咬著唇瓣,裝作克製眼淚的樣子,委屈道:“琳琅雖然智慧不及攝政王,但是也不至於愚蠢到這個地步。請攝政王息怒,”她將蕭凱旋扶到椅子上坐下。
把那幫刁民亂棍打跑就能上得了早朝,走個偏門就能上得了早朝,甚至他施展輕功不走任何門一樣能夠上得了早朝,可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蕭凱旋拍著桌子,咬牙切齒道:“本王今日是中了邪了,才在家呆著!”
月琳琅溫柔地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撫道:“攝政王,請息怒。攝政王今日耐心安撫民眾,讓琳琅見識到了一個親民的攝政王,琳琅心裏還是蠻自豪的呢!之所以與民眾約定半月為期,那是因為琳琅相信攝政王的實力。尤其是,攝政王說會聯合白羽宮的人一同尋找孩子們的下落之後,琳琅更覺得半個月時間是可行的。再說,若對民眾承諾兩三個月,他們唯恐自己的孩子有個閃失,或者以為咱們敷衍拖延,那之前對他們的安撫不就都白做了麼?”
蕭凱旋聽了月琳琅的這一番話,終於肯把臉轉過來看著她了。
月琳琅見他的情緒所有緩和,便主動地握住了他的手,鄭重其事道:“攝政王,琳琅也想加入破案的行列,可否給琳琅安排一些任務呢?此案,若是琳琅能夠有所建樹,白虎星事件在民間的影響一定會降低許多。”
“讓本王想一想。”他沉思片刻,吩咐道,“和上次一樣,你還是聽追影的安排吧!”
月琳琅聞言。險些一個跟頭栽在地上。和上次一樣?聽追影的?然後呢,被某位王爺告上金鑾殿嗎?那種經曆,隻一次就足以惡心一生了。她至今回憶起自己在金鑾殿上被蕭凱清指責貪財、暴力、賣國的時候,心中仍是瑟瑟難安的。
月琳琅賣萌,耍賴,撒嬌,無所不用,求蕭凱旋,讓追影聽她的。
蕭凱旋被磨得煩了,便說:“罷了,你還是跟著本王為好。此事相當棘手,你可不要再旁生枝節了。”
“是,琳琅遵命!”月琳琅一口答應下來,心裏卻鬱悶道:大哥,跟著你,我可怎麼逃啊?
迫於期限壓力,蕭凱旋必須全力以赴地追查丟失孩童的下落,因而便將朝廷上的事一大部分交給了蕭凱宏,其餘的交給了蕭凱川。這半個月裏,若不是發生天崩地裂的大事,他便不再過問。
月琳琅整日隨著蕭凱旋東奔西跑,日子過的極其充實。這一次,她終於實現了麵見蕭凱旋師父——百裏尊鶴的願望。
白羽宮建於距離京城千裏之外的朝陽山上,月琳琅花了三天時間,每天換一匹馬,追趕著蕭凱旋的腳步來到此處。
此時,京城已經滿地落葉,而此處山水風光極佳,明媚、清爽,且仙氣逼人,是一塊修身養性的寶地。
由於山勢陡峭,蕭凱旋不想浪費時間,便馱著月琳琅輕輕鬆鬆地上了山。
月琳琅心道:這隻坐騎不錯,顏值高,速度快,賽過追影,騎上好拉風,哈哈哈……
到了白羽宮門前,蕭凱旋對月琳琅說:“不要亂講話,裏麵可都是百裏明珠的人。”
“百裏明珠不去找人,還在白羽宮呆著?”月琳琅咕噥了一句,探著腦袋往門裏看。
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師兄,琳琅,別來無恙。”
月琳琅回身一瞧,那人竟是雁逸寒。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立刻管住了嘴,不回應雁逸寒,隻是微微頷首而已。
“師弟是不是該改口稱琳琅為大嫂了?”
“哦,師兄提醒得極是。大嫂好!”
月琳琅依舊沒應答雁逸寒,又微微點了點頭。
蕭凱旋問:“師弟也是為了孩童丟失案來的嗎?”
“什麼都逃不過師兄的法眼。”
“本王有所耳聞,似乎北夏也丟了孩子。”
雁逸寒歎道:“正是,收到小師妹的消息,我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