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妃,攝政王妃,”李剛一屁股蹲在地上不起來,哭天抹淚地哀嚎著,“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我錯了,我錯了呀!求攝政王妃網開一麵吧!”
月琳琅一聲令下,李剛像待宰的肥豬一樣,被人生拖了出去。
李文豪身為吏部侍郎,眼見著自己的兒子被轟出考場,卻無能為力,丟人丟到貢院裏來了!他狠狠地握著抖動的拳頭,克製著內心的羞惱,默默地掉頭走開。
考試正式開始之後,月琳琅在一排又一排的考生之間轉來轉去。她監視的不隻是考生,還有監考官們。
沒多久,她便抓到了一個脫鞋答題的考生。那人說是腳氣病犯了,企圖將月琳琅惡心走。然而,月琳琅並未上當。她命其他監考官來檢查考生的鞋,果然在鞋中發現了玄機。那是一層厚厚的鞋墊,鞋墊之內還分多層,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夾帶隻言片語入考場就會被驅逐出去,更何況是帶了兩個鞋墊的字呢?
“轟出去。”月琳琅捂著鼻子,擺了擺手道,“腳真臭。”
接著,私藏夾帶的各種作弊考生皆浮出水麵,月琳琅又發現了一個在衣服內裏做文字夾層的,另外還有一個口袋裏藏著袖珍書的。莫怪皇上這麼不放心科舉,是科舉作弊的人太多了!
經過清瘦男子身前,月琳琅看他正在奮筆疾書,那字跡真是清逸瀟灑。恰此時,她忽然感覺腰被人輕輕一攬,回眸一望,那人竟是蕭凱旋!
“你可真能幹。”他在她肩頭低語。
月琳琅見他麵帶一絲不悅,也不知是她的不告而別惹惱了他,還是方才抓作弊的時候觸動了他的利益鏈條。不過,這些都不是她在乎的。於是,她向他微微頷首,與之擦肩而過。
這一次走開,讓月琳琅發現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隻見方才那些作弊的考生們正在排著隊喝湯。
不明所以的月琳琅好奇地上前一探究竟。哇,那湯居然是黑色的!難道是墨魚汁嗎?
“那碗裏裝的是什麼?”她問。
“墨汁,凡考試作弊者被轟出考場之前都要喝一碗墨汁,才能離開。”
這是什麼規矩呢?腸胃不會被洗黑嗎?月琳琅看了看那些人慘不忍睹的神情,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這是規定,她也難以改變,但願這些人喝了一肚子墨水之後,能夠長些記性。
“李剛喝了沒有?”她忽而問道。
“李剛直接被免了考試資格,不在作弊之列,因而直接轟出去了。”
真可惜!她覺得李剛應該多喝幾碗才對。
正巧,月琳琅一抬眼,遇到了薛植。二人寒暄了幾句。
“不知嫣兒妹妹的傷好了沒有?”
薛植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懂月琳琅的問題。
“她的肋骨。”
“哦,王妃是說她肋間的傷啊,那已基本恢複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千萬讓她仔細著。請薛大人代本王妃問候嫣兒吧。”
“攝政王妃周到之致,臣在此先替嫣兒謝過。前幾日,嫣兒有心探望王妃,不過聽說王妃正忙著追查孩童丟失案,所以……”
“等忙過科考,請嫣兒過府一敘。”月琳琅微微一笑。
“一定,她一定會去拜望攝政王妃。”
兩人正說著,隻聽有人驚呼走水了。
月琳琅定睛一看,遠方果真冒起了青煙!
“尚書大人,攝政王妃……”李文豪匆匆奔來道,“走水了,走水了。此處不宜久留。”
“攝政王妃不如先避一避吧!”薛植言道。
“稍安勿躁,火似乎是從那方起的,那幾縷黑煙一時還燒不到考場這裏。”月琳琅淡定道,“請二位大人盡速安排人員救火,本王妃在這裏看著。”
“那臣先組織大家去救火了!”李文豪又匆匆地去了。
此時,有部分考生大吵大鬧起來。他們要求停止考試,離開考場。這些人嗷嗷地叫著,生怕自己被燒死。
火起的如此適時,恐怕是有人蓄意的。月琳琅向薛植言道:“那些怕火、怕煙的考生,他們的恐懼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樣吧,讓他們起離座位,把桌子擺到本王妃麵前來。本王妃這裏沒火、沒煙,晴天朗日,甚為安全。”
“呃……這樣移動考生,隻怕是會影響了考試的秩序。”
“人命關天,也顧不得秩序。先讓他們過來,本王妃再做定奪。”
此言一出,騷動便逐漸平息。很快地,貢院裏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裏冒起的青煙,被眾人迅速撲滅。其間,月琳琅迅速地在場內轉了幾周,又抓了幾個趁亂作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