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荔兒被月琳琅問起甄正義,便支支吾吾起來。
雖然她表麵上說自己同甄正義不熟,然而月琳琅看到她眼睛裏的東西,便知道自己八成要“失去”楊荔兒了。
月琳琅親自給楊荔兒夾了點菜,故意說:“既然你對甄正義沒什麼好感,那就算了。本來,攝政王有意撮合你們……”
“王妃,您說攝政王他?”
“攝政王說,將你從楊太醫家裏接到攝政王府,躲避蕭凱鋒的糾纏,這隻是權宜之計。如今,有甄狀元這樣的人才,他正為你留意著呢。”
“荔兒真是不知如何感激攝政王才好。”楊荔兒動容道,“還有攝政王妃您,從來不對荔兒見外,還拿荔兒當做好朋友。”
“怎麼?你這算是打算要跟我告別了嗎?”月琳琅取笑道,“哎,咱們相處兩個多月,竟還不如甄狀元那幾麵之緣。”
“王妃說哪裏話?不是這樣的呀!”楊荔兒把臉一紅,抿唇一笑,“荔兒隻是覺得甄正義很有趣,而且人品上佳。”
“投緣就好。那就讓攝政王去把甄正義的家世了解清楚,若是楊太醫同意,我就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嘍。”
“那……荔兒就多謝攝政王、攝政王妃了。”楊荔兒起身向月琳琅深深地鞠上一躬,“得攝政王與攝政王妃大媒,真是……荔兒這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呀!”
“不必多禮,雖然咱們相識時間不長,但是你卻幫了我不少的忙。做個媒,也是應當的。不僅給你做媒,還得給你準備豐厚的新婚禮物呢!”
月琳琅語畢,忽而被自己說出的“做媒”、“新婚”給擾亂了心。此時,她又想起展北望來。那時候,端親王做媒,不也是送了豐厚的禮物麼?哎,這道心理陰影大概此生都抹不去了。想到蕭凱旋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她不由得想到了蕭凱鋒。但願,蕭凱鋒能夠躲楊荔兒的婚姻遠一點!
確認了楊荔兒的心思,月琳琅就回複蕭凱旋,讓他調查一下甄正義的家世。這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甄正義祖上出過幾位秀才,父親是私塾先生,這樣稍顯清貧的家庭並沒有被楊荔兒嫌棄,她反倒覺得這樣的家庭才是簡單而和諧的,看慣了大家族的勾心鬥角,這種平淡的日子其實是非常理想的。
甄正義收到了吏部的任職通知之後,一直在等楊荔兒,他記得她說過,待他討得一官半職,她自然會前來恭喜。然而等了兩日,他望眼欲穿,也未見到佳人芳蹤。偏偏,他正對窗發呆時,她便來了。
“甄司務,我來恭喜你了!”楊荔兒的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氣,一見麵便拱手道,“這場科舉有些曲折,好事多磨,如今終於塵埃落定了,恭喜了。”
“楊姑娘!快請坐,快快請坐!”甄正義一見楊荔兒,頓時喜出望外,“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你怎知我不會來?”
“甄某人隻是吏部的司務,官職卑微,大概不能入姑娘的眼。”
“莫要自謙了。曆任狀元起步都不會太高的,慢慢做吧,會有升職機會。”
“多謝楊姑娘鼓勵。”甄正義微微一笑,想正視楊荔兒,卻又有一些不好意思。
“對了,你也得恭喜我。我要嫁人了。”楊荔兒坐在椅子上,向後一倚,擺出舒舒服服的樣子,就等著甄正義來恭喜了。
甄正義聞言表情頓時僵住,半晌才微微抽了抽嘴角,道:“是麼?那甄某人恭喜楊姑娘。”
楊荔兒噗嗤一聲,掩口輕笑。
甄正義撓了撓頭,無奈道:“楊姑娘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是將嫁給如意郎君。”
“如意麼?”她思索道,“嗯,還算可以吧!”
甄正義猜測道:“一定是大戶人家的王孫公子吧?”
“他跟王孫沾不上邊。”
“那麼,他是商界巨賈?”
“他啊,”楊荔兒歎道,“甭提了,連住店錢都付不起。”
“竟然與甄某人一樣?這,”甄正義聽到此處,忽然不甘心地問道,“敢問姑娘究竟喜歡他哪裏呢?”
“他吧,為人正義,腦袋一根筋,跟他聊天蠻有意思的。而且,他還是皇上看好的人!”
“能被皇上看好,那怎會與王孫扯不上關係呢?”甄正義好奇道,“姑娘,你實在是把甄某人說糊塗了呀!”
“你不覺得這個人很像你嗎?”
甄正義像雕像一般定在那裏,呆了好一陣子,才大叫道:“啊!是我啊!啊!”
楊荔兒被這種動靜嚇了一跳,怨道:“你喊什麼?喊得比你中狀元那日還大聲。簡直嚇死我了!”
“甄某人失態了!對不起,對不起了,楊姑娘。甄某人在此給你賠不是了!”甄正義說著便深深地給楊荔兒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