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凱旋說,太後腹痛難忍,已經是死去活來了,看起來比月琳琅的症狀更加嚴重。為今之計,他隻有請逍遙子來了。蕭凱旋緊緊地握著月琳琅微涼的手,那一點涼意傳到他心上,無限放大,“本王知道你好難過,撐著,等本王回來。千萬記著,你有追影,如果有任何人膽敢進犯,你隨時叫他。”
是啊,追影在呢!月琳琅毒性發作之後,便什麼都想不起了。望著蕭凱旋遠去的方向,她愣愣地盯了許久……等待的過程本就是漫長的,尤其毒性在體內蔓延的時候,度秒如年。對孤零零的月琳琅而言,片刻即是幾個世紀。她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更可怕的疼痛。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了,月琳琅痛得整個人翻倒在地上。她忍無可忍地捶地言道:“追影,追影!”
“主人,有何吩咐?”
“帶我走,我不行了。”
追影身為暗衛本應對主人惟命是從,但是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執行月琳琅的命令,反倒勸道:“主人要去哪裏?不等攝政王回來?”
這種痛苦,已經超出了她能夠忍耐的極限,體內持續的痛感竟比她受訓時接受針劑注射的痛苦還要難挨。她用力抓著追影的衣服,悶聲悶氣道:“不是我……不等,而是……我,快……要……死了,等不回他了。但是,我不想死在宮裏。帶,帶……我走!”
“主人既然有心等攝政王,可否讓追影試一試,把毒性控製住?”
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命懸一線時,月琳琅隻能一試。
追影將月琳琅自地上扶起,“屬下多有冒犯,王妃恕罪。”
“沒關係。”
月琳琅言罷,隻覺得追影在自己的幾處穴道上點著,跟著背後有一股熱浪傳導入體內,這種感覺仿佛就是蕭凱旋之前嚐試的逼毒。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啪啦一聲響動,接著是女子的驚叫:“天呐!攝政王妃?!”
追影回身發現,那是一個宮娥打翻了藥碗,藥汁淌了一地。不由分說,他即刻閃退。
意識混沌的月琳琅隱約明白了幾分似的,但她動彈不得,匍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一眨眼的工夫,蕭凱鋒、蕭凱清、蕭凱駿全部出現在這間屋子裏。
“攝政王妃,你居然膽敢在福寧宮,太後的眼皮子底下,與男子行不軌之事!”
“我沒有。”她痛苦地撐直了上身。
“你是不是怕太後怪罪,才裝作中毒?否則哪裏有閑心在這同別的男人翻雲覆雨?”蕭凱清輕蔑地笑道。
蕭凱駿抱胸俯視著月琳琅道:“我那可憐的四哥啊,還為你找解藥去了。別裝了,起來吧!莫非,你是要讓我們幾個把你扶起來嗎?”
“你們走開,我要見端親王。”
“端親王在太後那邊伺候著呢,沒工夫搭理你。”蕭凱鋒蹲下身,抓住月琳琅的手臂,“不然本王扶你一扶?”
“你混蛋!”月琳琅用盡最後的力氣,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蕭凱鋒登時被打得愣了神,不過他旋即又獰笑出來,“我們扶不動你,那便讓侍衛們來扶你吧!哼!”忽然,他提高嗓門,大吼道,“攝政王妃與陌生男子私通,被抓現行。來人呐,綁了!”
此時,若喚追影出來,那豈不是坐實了罪名?月琳琅努力地把話說得大聲一些,“本王妃行得端,做得正,自始至終,這房間裏……隻有……隻有本王妃一人!”
“剛才宮女們都撞見了,那男人跑得快,沒讓她們逮住。不過,看你這副樣子,汗流浹背,嬌喘不止,哈,你不懂羞恥,我們聽了都臊得慌!”說著,蕭凱鋒唰地一下扯破了月琳琅的衣領。
侍衛們趕到,月琳琅拿出皇上賜的玉佩,厲聲道:“把蕭凱鋒拿下!他趁本王妃中毒,行非禮之事!”
蕭凱鋒嘖嘖道:“你不要拿禦賜之物為自己遮羞好不好?本王把皇上叫來,看你還如何囂張!”
“你就去……看……皇上……會不會……信你們的鬼話!”
蕭凱清不齒道:“太後在你的城堡裏中毒啦!你以為皇上此時還會向著你嗎?人家是親母子,你又是誰?”
月琳琅動怒,加速了毒性的發作,蕭凱清的話未說完時,她便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
再清醒時,月琳琅是被兜頭一盆冷水激醒的。
“醒醒吧!”
她多希望這聲音是蕭凱旋的,可聽起來那是十分可惡的蕭凱鋒的聲音。她四顧周邊,這是一件廢舊的屋子,陳設上掛滿了蜘蛛網,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灰塵味。
“這是哪裏?你走開!”她痛苦地擰著眉頭,想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她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