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那邊的風吹草動直讓人心惶惶。若真的是展北望率兵來乘勝追擊,這瘋狂複仇者的能量實在讓人不敢估算。
蕭凱川即刻召集人馬,大家披掛完畢,整裝待戰。
他站在軍前,為了重振三軍士氣,訓話道:“將士們,咱們守關三個月都未讓北夏攻進一寸疆土,這是咱們上下一心、聯合禦敵的佳績!昨日,卻因我軍中出了細作,致使疆土陷落敵手,這個罪魁禍首王起遭雷擊而亡,實乃蒼天有眼……”
月琳琅原本是把注意力放在蕭凱川身上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瞬的不專心,目光向遠方撩了一下。隻這一眼,便讓她驚愕不已。
蕭凱旋來了!此時前來,這不是再度讓自己置身險境了嗎?
月琳琅想,他就算來也要秘密一點、低調一些吧,可是這位爺居然大闊步地向他們走來,堂而皇之,滿麵春風。
蕭凱川發現蕭凱旋之後,心頭頓時一喜。不過,同月琳琅一樣,他下一刻又不禁擔心起來。他匆匆地結束了訓話,隻想趕緊奔過去,把蕭凱旋藏起來。
然而,蕭凱旋卻沒有想藏身的意思,他向蕭凱川耳語了幾句。蕭凱川皺緊的眉心倏然鬆開。
月琳琅遠遠地看著那兄弟倆,心底冒出無數疑問。蕭凱旋那滿麵春風怎麼即刻便過度到了蕭凱川臉上呢?
蕭凱川重新走了回來,聲音比方才更加高亢,滿滿地都是喜悅之情。他大聲宣告,北夏已經退兵,馬上收複失地,今晚犒賞三軍。
與此同時,月琳琅管不住自己的腳,迅速衝向蕭凱旋去問個究竟。三軍的歡呼淹沒了他好聽的聲音。她拉著他,走得遠遠的。
蕭凱旋輕執佳人玉手,笑看那雙困惑不解的美眸道:“北夏老國主病逝,新皇今日登基。你猜一猜,是哪一個?”
“我隻認識一個。難道就是七皇子?”
他微微頷首。
月琳琅興奮道:“所以他下令撤兵了?”
他微笑,又點了點頭。
“七皇子太仗義了!”
“咳,你不覺得我更仗義嗎?”
看著蕭凱旋眼中閃過一道神秘的光澤,月琳琅茅塞頓開道:“你們兩個原來……原來……”
像是在默認什麼似的,蕭凱旋朗聲笑著,將月琳琅緊緊地攬在懷裏,溫柔地愛撫著。她隻知道,雁逸寒的仗義是基於雁遠山被監禁,如此看來蕭凱旋的確更仗義。可他才不會告訴她,雁遠山被監禁其實是基於攝政王追妻。總歸,這份人情他是還給了雁逸寒,而且還得徹徹底底。若不是昨日被展北望攻破了關口,他會覺得此事更加完滿。
“琳琅,似昨日那般驚險的事,你千萬莫要再做了。”他心疼道,“我聽莫惜講了一切,嚇得三魂七魄都丟幹淨了。”
“攝政王也會害怕?”月琳琅嬌嗔道。
“本王天不怕,地也不怕,隻怕你有一絲一毫的閃失。”說著,他便情不自禁地又擁住了她,“昨晚分別實屬不智。以後不能這樣,一定不能。”
“如果我不留下拖延時間,萬一展北望迅速跟上,把咱們一網打盡可怎麼辦?”
蕭凱旋竟被問得一時語塞。他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保護她了,反而他需要麵前這柔弱的女子來為自己延長脫身的時間……這挫敗感始終埋在心底,卻在一時間突然湧了出來,於他英俊的眉目間平添了幾分哀傷之色。這是他極其罕見的表情,因而看起來才格外惹人心疼。
“我剛才的話並沒有惡意。”她盯著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說,“我收回。”
他微扯唇角,“你沒有說錯。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默默地牽著他的手,半垂著眸子,不打算再爭辯什麼了,否則她就又會怨自己把他害得武功被廢,那麼他會更加不開心。何苦呢?她隻好隱忍著內心深刻的遺憾與抱歉,表麵上溫柔似水。畢竟,大家剛剛逃過一劫,應當讓疲憊的心喘息一刻,好生休整一番。
“咳!咳咳!”
不遠處,蕭凱川的咳嗽聲把二人的手分開。
“哥,我有個提議。”
“但說無妨。”
“我想,這裏有我就足夠了,你們先回吧!雖然北夏撤兵,展北望失去了軍隊的力量,但是難保他不會私人尋仇。況且,這裏還有兵部的人呢!”
一提到兵部的人,蕭凱旋馬上問道:“那個王起怎麼說?”
“昨夜哥哥托追影送來內奸的消息,小弟便馬上捉住了王起。他已經招供,但是不巧,被昨夜的雷電劈死了。詳細的情形,四嫂都很清楚。事不宜遲,你們趕快上路,路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