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情緒激動的於成任,蕭凱旋沒有追加刺激,而是讓他稍安勿躁。
“同你關在一起的,還有夏左和陳華山,本王希望你能說服他們,一起指認蕭凱鋒,把他勾結展北望的事如實供述。不過,在此之前,本王覺得你可以與兒女團聚一下。”
聽到蕭凱旋這麼說,於成任被寒冰充斥的心頓時起了一絲暖意,“我死有餘辜,隻是這一雙兒女成了唯一的牽掛。”
“於洪正病著,不過你放心,本王自然會好好照顧他。這會兒,他大概已經睡著了。待明日一早,本王讓你們父子團聚。”
此生還能見到兒女,於成任深覺別無他求,遂向蕭凱旋道了聲謝。這一夜,他無法安睡,腦海中輾轉著各種畫麵,家人的慘死,同蕭凱旋的過節,蕭凱鋒偽善的嘴臉,這二十年為官生涯……
蕭凱旋與月琳琅送於芷回天舞雲袖。此時的於芷,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敵意,對蕭凱旋講話不再是冷冰的。
“攝政王,家父有沒有說,到底誰是滅我於氏一門的凶手?”於芷問。
“他說了。”
“哦?是誰?”
月琳琅在一旁聽著,也好奇得緊,而且在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幾度呼之欲出,“肅親王,是不是?”
“是他。”蕭凱旋沉聲道。
“是肅親王?!”於芷驚愕道、
“你小點兒聲呀!芷兒!”月琳琅急忙捂住於芷的嘴。
“我不信,肅親王素來待我家人友善。”於芷倔強道。
蕭凱旋不強求這倔強的女孩接受什麼,隻是淡淡言道:“你信與不信,且待明日同於成任去講吧!他自然會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
三人行至天舞雲袖,月琳琅親自將於芷安頓好,才隨蕭凱旋離開。
二人回到上林苑,月琳琅才感歎道:“我太愚蠢,留著蕭凱鋒那個禍根不除,竟惹出這樣大的禍事。此人簡直就是國之敗類嘛!他被展北望俘虜之後,就同意向人家提供情報,雖然可以報複你,但是也出賣了自己的國家呀,虧他還是這個國家的王爺!”
蕭凱旋一聲冷笑顯出徹骨的寒意,“琳琅,你覺不覺得,蕭凱鋒根本不是被展北望俘虜的?”
月琳琅困惑地看著蕭凱旋充滿挫敗的目光,“你何出此言?”
“那時,我隻當他笨,才被展北望擄了去。如今想來,哪有這麼巧的事?他完全可以假意落入展北望之手,借機迅速地與之溝通聯合。如此,他才可以及早地從北夏邊境脫身,回歸了朝廷,在皇上麵前進讒言,命我不得入京就去馳援邊境,再留兵部那幾個人在那裏充當細作,繼而置我於死地。”他自嘲地笑道,“琳琅,我居然被蕭凱鋒算計了。我此刻甚至覺得,咱們在西涼吃的敗仗也跟他有關係。”
月琳琅一陣沉思,困惑道:“你這樣說……倒是也有道理。哎,我當時怎麼不讓追影殺了他,我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蕭凱旋搖了搖頭道:“不能讓他死得那麼痛快,那簡直太便宜他了。”
“我不再阻攔你了,將來你想怎麼把他抽筋扒皮,都隨便你吧!”
“我改變主意了。抽筋扒皮,也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想怎樣?”
他眸帶一絲慵懶,唇角輕彎道:“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月琳琅聽著他的話音,感覺那會是一場很漫長的較量。大概,蕭凱旋舍棄了武力,打算與蕭凱鋒玩智商了?她拭目以待。
翌日,在蕭凱旋的安排下,於芷和於洪在月之城堡同於成任見了麵。
於成任見到兒子,更是老淚縱橫,畢竟這是於家的獨苗,他感激上蒼,還為他於家留著這一脈香煙。
“是攝政王妃在當街上趕走了那些追殺我們的凶手。”於洪說,“她還找人給孩兒看病,照顧得周到極了。”
“嗯,攝政王妃倒是心底善良,全然與傳說中的不同。”於芷附和道。
“洪兒、芷兒,爹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殺害咱們家人的凶手並非攝政王,而是另有其人。”
“是肅親王嗎?”於芷脫口問道。
“正是。”
於芷問:“我們與他有何恩怨?”
“是朝廷上一些分歧。”於成任閃爍其詞道,“肅親王心胸狹窄,奸詐險惡。”
“是他害了爹?”於芷道。
“爹也有錯。”於成任答道。
“爹有什麼錯?爹在女兒心中是天下第一的英雄,必是那肅親王仗勢欺人!”於芷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