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凱鋒指責蕭凱旋故意在邊境生事,他說出了太後沒有講的心聲。
蕭凱旋唇畔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更像是一份淡然恬靜的心思,一派與世無爭。
“肅親王不是說本王武功盡失之後,已經理不了這天下事了嗎?於是,本王才把兵權給了你。本王連蕭國的天下都理不齊,還能去管鄰國的軍隊?”
“你跟那雁逸寒是師兄弟,你跟楚羽更是因為上次借兵的事勾結緊密,他們此次發兵不過是助你奪權而已。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陰謀詭計!你在皇上麵前玩這個心眼,簡直是大錯特錯。”蕭凱鋒向皇上拱手,厲聲道,“皇上,蕭凱旋此舉實乃是裏通外國,欺君作亂,該當死罪!”
“肅親王,稍安勿躁。”太後急忙說。她雖然也認同蕭凱鋒的看法,但是她更知道若治了蕭凱旋死罪,那兩國就更不會撤兵了。
蕭凱旋給蕭凱鋒幾聲零碎的掌聲,冷森森地笑道:“肅親王,你如果不想出戰,直說即可,何必像個刺蝟似的,往本王身上紮呢?你方才那一通激昂慷慨,簡直就是放屁。一定要本王說出來北夏和南遼發兵的原因嗎?”
蕭凱旋在朝上教訓起蕭凱鋒時常是這樣粗魯的,皇上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他奇怪的是,蕭凱旋所說的原因會是什麼,於是問道:“攝政王,說一說你的見解。”
“回皇上,肅親王改變了對外的通商律令,北夏與南遼一向視蕭國為最大的貨物銷售地,而他變法之後,形同對鄰國封鎖了進口,人家失去了巨大的可期待利益,自然是會上門尋事的。原因就是這麼簡單。”
蕭凱鋒不服氣,解釋道:“皇上,臣那是為了讓本國的商人能夠更好地在原地消化商品,不能讓鄰國總是來賺咱們蕭國的錢。蕭國百姓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沒有理由不對本國有所貢獻,反倒去鄰國給他們撿了便宜去。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大蕭國啊!”
皇上凝眉細細思量,雙方說的都有一些道理,他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蕭凱旋沉默了一會兒,給皇上一點思考的時間,以至於蕭凱鋒會以為自己方才的那一番理由足以壓住了蕭凱旋的氣勢,誰知道蕭凱旋很快便又講話了。
“皇上,臣覺得肅親王說的十分在理,倘若他是真心維護本國利益,臣半個字都挑不出他的毛病,然而實則不然。據臣所知,肅親王的生意遍布蕭國各處,封鎖外來的商貿,由他或者他的親信經營的買賣便可以在當地得到最大限度的消化。而且……”
“你含血噴人!”蕭凱鋒忍不住打斷蕭凱旋的話。
“攝政王,你繼續說。”皇上道。
“在稅收上,肅親王的改製看似十分起效,使得國庫充盈,但是如果留意他的套路,就不難發現他以鼓勵交易為名,通過減免的方式,將買賣收入所得當繳的一切稅務都做到了空前絕後的低位,同比鄰國更是低得令人咋舌。那麼,國庫究竟是如何充盈的呢?無非還是要從稅務上找原因。除了將對他需要繳納的稅務做低,其他稅收全部上漲,同樣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然而,光是上漲這些固有的稅種,依然不夠做到他今日的政績,所以他橫加了眾多令人眼花繚亂的稅名。”蕭凱旋以一種極其欣賞的口吻對蕭凱鋒說,“有起,有落,有增,有減,甚至還有免,這是何其完美的一種改製方式,肅親王,幹得漂亮。”
“皇上,攝政王信口開河慣了,他完全在胡說八道!”蕭凱鋒眼睛瞪得特別大,語速快得很,顯得不夠淡定,“皇上今日召見臣等,是為了商議如何禦敵。他卻把話題扯到臣身上來,還栽贓陷害於臣。臣哪裏有什麼生意在民間?他這全然是無稽之談!”
皇上年歲小,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蕭凱旋的分析,於是依然沉默著。而群臣當中已經議論紛紛了。
蕭凱旋沒有再與蕭凱鋒爭辯那些財政方麵的事,而是接著他的話茬說:“那好啊,來商議如何禦敵。肅親王,你說吧,打算如何排兵布陣呢?”
蕭凱鋒的心思哪裏會在戰事上,他想的都是如果自己被皇上和太後懷疑了,如果自己被徹查了,退路是什麼。
“肅親王,你說啊!”蕭凱旋走到蕭凱鋒跟前,近得隨時會挨巴掌。
看著蕭凱旋那個欠揍的表情,蕭凱鋒真的想一巴掌扇過去,然而在皇上麵前做這種事似乎隻有蕭凱旋為之才會合理一些,蕭凱鋒根本說服不了自己這麼做。
蕭凱旋眼見著蕭凱鋒的手舉到一半又捏成拳頭縮了回去,誇張地叫了一聲:“喲!怎麼,你還要打人啊?留著勁兒去打北夏,或者打南遼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