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逸寒和楚羽說,這次來給太後賀壽,一是獻禮,一是賠罪。當然賠罪也隻是因為之前他們發動了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戰爭,一切都是同蕭凱旋講好了的,三國未傷一兵一卒便都撤兵了。之前蕭凱鋒主持大局的時候把南遼和北夏的利益都削減到了最低,蕭凱旋本次喚他們來,也是為了借這個時機給他們補回去。
月琳琅趁機打聽了一下逍遙子。雁逸寒和楚羽紛紛說,逍遙子是天下神醫,同各國皇室的關係都是極好的。聽起來,如此博愛的一位大叔還真不一定會特意地聽從蕭凱旋一個人的安排。於是,她不由得麵露一絲憂愁。
“攝政王妃是否不舒服?”雁逸寒關心道,“要請逍遙子看病?”
“哦,不,不,不,不是的。”月琳琅連連擺手。
“怎麼?琳琅,你不舒服?”蕭凱旋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他方才不是一直在陪太後說話麼,怎地關鍵時刻就會突然出現呢?月琳琅隻好相信,不論蕭凱旋在幹什麼,永遠有一隻眼睛是負責盯著她的。當著雁逸寒和楚羽的麵,她不好意思說別的,隻淡淡言道:“我很好,沒事。”
蕭凱旋不放心,將月琳琅拉至一旁,低語道:“究竟怎麼了?”
“哎喲,沒怎麼呀,我不過是向他們問了問逍遙子的事情。你也知道,就是因為那件事情嘛,對不對?”月琳琅直向蕭凱旋使眼色。
“哦,原來那件事……”他的神色忽然深沉起來,“等忙完了今日再說。”
“知道你忙,就去忙你的好了。”
“嗯?”他低眉看著她,“怎麼有點不高興似的?生氣啦?”
“生什麼氣?”月琳琅掩飾著心裏麵的那一點嫉妒,低下了頭,不去正視他,“你去忙你的吧。”
他暗暗地輕拍著她的手,“忙過今日就好了,等我。”
言罷,他走了。月琳琅也不好再走回去同雁逸寒和楚羽繼續聊天,隻好獨自呆了一會兒,假裝賞花賞草。好在時間不長,大家很快便入席了。
太後的生日何等氣派,真不是月琳琅那個小而溫馨的生日能比的。鼓樂齊鳴,百官來朝,普天同慶。這盛大的場合卻絲毫鼓舞不了太後的情緒,笑頂多是假笑,對大家的盛情賀壽來說顯得頗有些敷衍。太後不開心,這生日再熱鬧,也還是會略顯沉悶。
月琳琅隻顧著埋頭吃飯,她同這皇宮一準是八字不合的,根本不能久留,所以隻想趕緊吃完趕緊撤。她才不計較這壽宴是否沉悶,而且沉悶對她而言也沒什麼不好……
就在她以為壽宴會沉悶到底的時候,一封急報挑起了整個壽宴的高潮。
急報上說,西涼今日向蕭國宣戰,黎明時就已攻下平關。這是給蕭國一個狠狠的打擊。平關一丟,之前蕭凱旋收納來的疆土隻怕是要統統送還回去了。
蕭凱旋很不高興,西涼專挑這個日子來挑釁,就是想讓蕭國敗興到底。另外,這送急報的真是不長眼睛,什麼時候不好送,卻偏偏這個時候來。來送急報沒關係,可以單獨給他,卻偏偏一定要嚷嚷得皇上、太後、文武百官全部聽得一清二楚。這頓壽宴真是沒再繼續了。
月琳琅心道:這不是被蕭凱旋說準了嗎?他說的也太準了,今早的一切設想都成了真的。蕭凱鋒必在西涼無疑!
她迅速看向蕭凱旋,而蕭凱旋正在盯著太後。
太後的臉色極差,簡直不想說話。皇上則不然,他像一隻小雄獅,被別人搶了地盤之後,怒吼咆哮著要奪回自己的疆土。
“請皇上稍安勿躁。”蕭凱旋站出來,聲音沉穩,極能安穩人心。隻要他站出來,在場的許多人都能被安撫,可是月琳琅不能。
蕭凱旋站出來,讓月琳琅感到極度的恐慌。她生怕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宣布自己明日發兵。
“朕如何能安?!西涼簡直欺人太甚,哼!”皇上用力拍案,立眉道,“攝政王,朕想命你去好好地教訓一下那西涼小國!”
“皇上,換一個人去吧。”太後忽然說道。
此言正中月琳琅的意。不過,由太後口中說出來,她又覺得那是因為太後太依賴蕭凱旋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換誰呢?”皇上自言自語似的說。
誰也不想去打西涼,因為大家都知道蕭凱旋上一次攻下平關相當不易,這回平關失手就更加難奪了。於是,百官都沉默著。
太後拉著皇上耳語了幾句,“蕭凱鋒逃了,你此時若是讓攝政王出征,若那逆賊趁虛而入,那可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