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報再傳,都是關於展北望等人如何助力西涼大敗蕭國的。在這時不我待的日子裏,熱血沸騰的蕭凱旋幾乎馬不停蹄,率軍迎戰。軍隊裏有兩個特別的身影,柔美而堅韌。她們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彼此依偎著,靠近大家心裏既期待又惶恐的真相。
刀城失守了。蕭國大軍不能再同從前一般,駐紮在那裏,月琳琅和蕭凱旋想要故地重遊已經暫時不可能了。當然,他們此時此刻也無那份閑情逸致。
大戰來臨的前夜,月下兩道頎長的身影執手而立。
“能不能先約展北望談一談?”月琳琅為了伊伊,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緩解矛盾的機會,哪怕明日就是你死我活,今夜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肯談?他隻要一見到我,就恨不得立刻將我挫骨揚灰了。”蕭凱旋答得很平靜,也很自信,“一定是伊伊有求於你,你才會不停地在我麵前爭取同展北望和解的機會。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明日,展北望一定會出戰,他將會見到伊伊,屆時孰是孰非便可以真相大白了。若伊伊沒有同展北望串通,我相信她明日一定會失望透頂。”
“你答應過的,不傷害伊伊姐姐和孩子。”
“是,我答應過。但,她若是被展北望狠狠刺激,出了任何意外,你莫要怪我。那是她自己遇人不淑。”
月琳琅聞言微微一凜。隨軍這段日子,她同伊伊朝夕相處著,越是接近西涼就越是能夠體察伊伊的惶恐與不安。萬一不幸被蕭凱旋言中,她簡直不敢再想下去,那將是展家悲劇的延續。這種延續簡直沒有天理。
見她有些惶恐,他便輕輕地擁住了她。這個擁抱似乎提醒了月琳琅什麼似的,她稍用力抓著他的衣服,眸子裏透著緊張的心緒。她擔心的何止是伊伊以及孩子,她更擔心的是蕭凱旋啊!
“明日,如果你沒把握戰勝展北望,一定更不要硬拚。”
他沒說話,隻是撫摸著她的頭,唇畔的笑頗為從容。
一場雨飄落,催促著二人趕快回去避雨,入眠。
這一夜,聽著雨聲,月琳琅不時地醒來。每每望見身邊的蕭凱旋,心裏說不出的滿足與珍惜。他熟睡的樣子,她反複地端詳著,如此平和的麵容驅走了她心裏的不安。不為什麼,她就是相信蕭凱旋有著十分溫情的一麵,這便值得她用心去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翌日,天放晴,萬裏無雲。陽光的照耀下,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所遁形。
月琳琅幫蕭凱旋披上鎧甲。著甲的他看上去像是有著不容置疑的絕對能力,沒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他輕掬她的臉,聲音柔柔的,“放心,我絕不會真的傷害伊伊。”
他說出了她心底一直以來的擔憂。但是,他沒說出全部。他怎麼不說諸如“我會好好的”、之類的話?月琳琅的手心裏泛著一片潮濕,心咚咚地跳得極快。為了不讓自己的小心思左右他出戰之前的心情,她掩藏了那些不開心的東西,隻報以微笑道:“我信你。”
“走了。”蕭凱旋言罷,大步流星地離開。
月琳琅不可能安穩地坐在後方等消息,蕭凱旋剛離開不久,她便換了一身士兵的衣服,追上城頭。
不遠的地方,便是挺著大肚子的伊伊。行軍這段時間,孩子好像在瘋長,她的肚子比月琳琅初見時要大一大圈,所以隨時都會感到疲累。
月琳琅憑著自己的特殊身份,接近了伊伊,仿佛是看守伊伊的普通士兵一般。
蕭凱旋見到次一幕,也未阻攔,且由著她吧!事實上,他大概猜到了,月琳琅會這麼做。
“伊伊姐姐,我陪著你。”月琳琅同伊伊身邊的士兵換了一個位置,低聲說。
伊伊聞言,一側目,在眼睛裏轉了半天的淚水被推了出來,“琳琅。”
月琳琅與伊伊手牽手,安慰道:“我們不是都想要一個真相嗎?共同麵對吧!”
伊伊默默地點頭,緊緊地攥著月琳琅的手。
很快,西涼大軍便前來挑戰了,許是連連的緣故,因而氣勢如虎似狼。那為首的正是展北望,隻見他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
蕭凱旋望著戰旗上麵的“展”字,不禁輕蔑地笑了笑。
“蕭凱旋!”展北望坐在馬上指著立在城樓上的蕭凱旋暴嗬一聲,“你給我滾下來!今日必是你的死期!”
蕭凱旋像月琳琅遞了個眼色,月琳琅看得懂,他的意思是:你瞧,展北望根本就沒看出來伊伊就在這裏。
“該死的人是你,展北望!你一再地投敵叛國,還令上千個小兒被挖心煉藥,惡行滔天,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