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北望被仇恨填滿的心快要爆裂了似的,他心裏麵隻有報仇二字,以致眼睛裏容不下任何人和事,但是方才大樹壓向月琳琅的刹那,他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伊伊的出現更是讓他心驚肉跳起來。
此時,月琳琅來到了伊伊身邊,攙扶著她,激動得幾乎要流淚,“伊伊姐姐,你終於來了!”
伊伊報以微笑,輕輕地拍了拍月琳琅的手,轉而對展北望言道:“北望,你傷得重不重啊?放下這裏的一切,咱們一家三口浪跡天涯可好?”
展北望像一頭受了傷而瀕臨崩潰的猛獸,赤紅著眸子,對伊伊咆哮,“不好!你最了解,我活著是為了什麼,我等的就是手刃仇人的一天。我展家那樣悲慘的下場,你叫我如何放得下?”
“人生在世,除了複仇,你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不是孤家寡人,你有伊伊姐姐,而且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子呢!”
“我管不了這麼許多,我要蕭凱旋死,要他死!”展北望說著,就又出招,向蕭凱旋襲擊。
蕭凱旋一邊接招一邊警告道:“本王可以奉陪到底,不過你最好離無辜的女人們遠一點!”
眼見展北望不是蕭凱旋的對手,伊伊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打了,北望!北望,我求求你了!替我們的孩子著想,不要再打了!”
“伊伊,你是來給我添亂的嗎?”展北望立著眉毛,惱火地瞪了伊伊一眼。
“我隻是不想失去你啊,北望!北望!”伊伊說著,忽然捂著腹部,痛苦地倒在地上。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姐姐?”月琳琅抱著伊伊,才讓她沒有摔得太狠,“是肚子疼嗎?”
“肚子痛,啊——”伊伊翻身,仰躺在地上,捂著腹部,大口地呼吸著。
“你們還不停手,還不停?!”月琳琅焦急道,“伊伊肚子痛得厲害!”
此時,展北望與蕭凱旋正打得難解難分,兩個人互相抓著手臂,像兩個連體人似的。聽到女人們那樣說,他們一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蕭凱旋,你別動歪腦筋。”展北望想鬆開蕭凱旋,去看伊伊,卻又怕蕭凱旋使詐。
蕭凱旋瞪了展北望一眼,沒好氣道:“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王早答應過琳琅,絕不會傷害伊伊和她腹中的胎兒。”
“那咱們同時撤手,不許耍詐!”
蕭凱旋一臉“本王懶得理你”的表情,鬆開了展北望。
展北望奔到伊伊跟前,還不時地回頭望一望蕭凱旋,以提防他有進一步的行動。
月琳琅憂心忡忡道:“姐姐一定是太著急了,動了胎氣。我早叫你們別打了,你們偏偏不聽!”
“哎!”展北望狼狽又惱恨地歎息了一聲,作勢要抱起伊伊。
月琳琅沒有阻攔,蕭凱旋也沒有阻攔。
“我不行了,不行啊!”伊伊掙紮道,“我堅持不住了!哎……我想,我快生了吧?哎呀!”
展北望聞言,大驚失色,“還沒足月。伊伊,堅持住,你隻是動了胎氣。”他說著,還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盯著蕭凱旋道,“這筆賬我會一並算在你頭上!”
蕭凱旋若不是看在月琳琅的麵子上,早就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了。這個危機時刻,他沒多說話,隻是站在原地,把目光別開,不看展北望便是了。
“可是,”伊伊臉上的汗水和淚水交混在了一處,“我不行了,不行了……”
“堅持,堅持住!”展北望咬牙道。
“你別動,讓我來。”月琳琅對展北望命令道,“你沒看到她快生了嗎,你這樣移動她,萬一孩子半路出生了會有危險的。”
蕭凱旋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了他和月琳琅一同為母猞猁接生的事。如果沒有月琳琅的堅持,便不會有後來的麒麟。眼下,他猜,月琳琅要在這荒郊野外幫伊伊接生了。所不同的是,伊伊的孩子尚未足月,誰知道接生的結果會是什麼。於是,他雖然站的遠,卻格外留心展北望,以防伊伊或者孩子有任何不測的時候展北望會暴躁地殺人。
見展北望的衣服上血淋淋的,慘不忍睹,月琳琅便叫道:“凱旋,借你的外衣,用一下。”
蕭凱旋一邊眉毛不由得動了動,好吧,予取予求了。
月琳琅用蕭凱旋的衣服蓋住伊伊的身子,幫她接生,在她的指揮和鼓勵下,孩子很快便出世了。畢竟上一次她幫過闌珊接生早產兒,這一回便有些駕輕就熟了。可惜,這裏是野外,沒有熱水,也沒有剪刀。
觸摸著那柔軟的小家夥,月琳琅心裏麵溫暖極了,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大抵僅次於此刻的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