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麵前,是一個一人高、兩人寬的山洞,裏麵黑黢黢的,混血兒已經鑽了進去,手留在洞口等瞳和蓮迪絲。
不一會兒,瞳和蓮迪絲趕到,混血兒卻從洞裏鑽了出來,表情嚴肅:“裏麵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蓮迪絲粉紅的小嘴張的溜圓,她難以置信地指著洞口,說道:“這、這裏怎麼會有山洞?”
手麵無表情地說道:“怎麼,蓮迪絲小姐,身為費爾羅迪家族的一份子,你連梅菲城堡後麵有這樣一個山洞都不知道?你看,這個山洞的洞口如此平滑,有斧斫的痕跡,顯然是人為修出來的。”
舊怨未解,蓮迪絲和手一直明顯地不對盤。聽他開口,蓮迪絲明顯地不悅道:“費爾羅迪家族這麼大,不過是座小小的梅菲城堡而已,憑什麼要我了解?”
說完,她也不理其他人,徑向瞳道:“裏麵很黑,不如我們先回去準備些東西再來探險?”
瞳笑道:“準備什麼?”
蓮迪絲臉頰微紅:“比如手電筒之類的……”
瞳的笑意加深,伸手從自己的褲兜裏摸出一個ZIPPO的打火機,說道:“我想這個應該夠用了,暫時不用跑來跑去那麼麻煩。”說著,啪嗒一聲,按亮了機頭的火,率先往洞裏走去。
混血兒頓了一頓,搶在了手的前頭。
手看了蓮迪絲一眼,卻換來一聲冷哼。——他的本意是想讓蓮迪絲先行,因為打火機的光芒畢竟微弱,誰知蓮迪絲並不領情,他便跟在混血兒的身後進了山洞。
在入口處的荒煙蔓草之後,手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地麵以一種極為微小的角度緩緩往上延伸。地麵異常平整,沒有多餘的任何東西。
洞內不是很大,瞳在山洞中央高舉著打火機,等待著手和蓮迪絲跟上。
接著打火機微弱的光芒,手環視四周,發現這是一個不大的石室。如同他之前的感覺,在剛進來的時候,石室的地麵有些微的抬升,之後,就是打磨的異常平整的地麵。石室內,隨處可見人工斧斫的痕跡。從如今的模樣可以看出,原先的山洞恐怕比現在更小,隻不過是有人將其擴展到現在可容納十來人的規模。
石室內什麼擺設都沒有。
混血兒臉上偶爾露出的急色,使得手立刻注意到了瞳身後的另外一個洞口。
這個洞口和他們進來的洞口呈一條直線。混血兒不斷往那個方向飄的目光暴露出他的內心,顯然對瞳他們如此優哉遊哉有所不滿。無奈,他身上沒有任何可供照明的物什,那個洞口看起來更黑更深邃,不得不依賴瞳手中的打火機,使得他隻有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原地等待。
蓮迪絲如前一般,發出一聲更大的驚呼,在她瞧見內裏的洞口之後。
四人湊近洞口,發現這裏多了更多人工的痕跡。最突出的一點就是,這個洞口是僅僅能夠容納一人前行的大小,供人前行的地麵,不再是平整的石頭,而成了一級級地石階!
石階並不是直的,而是呈螺旋形下落,通往地下的不知道什麼地方……手立即聯想起梅菲城堡那三座旋轉鐵梯的建築風格。
蓮迪絲臉上驚容不減:“這裏……這裏?”
“牆上有燈。”在看清這個洞口裏麵的內容之後,手覺得已經不能將其稱為山洞了。台階兩側的石壁很光滑,在四人麵前的,其實是一個不知道通到何處的甬道,於是,手立即改了稱呼,將石壁稱為“牆”。
牆上的燈猶如立著被剖開的半個火炬,尖角在下、等腰三角形的開口在上,燈體是用黑色的鐵製成的,內裏鑲嵌著一個白瓷的瓶子,從燈體的頂端,伸出一截絨線。
瞳將打火機的火苗湊上,登時點燃著那一截線頭。
顯然,這是一盞造型古雅別致的油燈。
油燈的光線照亮了一截甬道,這一次,混血兒沒有等瞳,就領頭鑽進了似乎漸漸縮小的甬道之中。
瞳熄滅了打火機,走在了第二位,而蓮迪絲總算當仁不讓,搶在了手的前頭。
約莫下了十多級台階,第一盞油燈的光,被四人甩在了後頭。
山壁上,出現了第二盞一模一樣的油燈,混血兒站在兩三級台階下,等著瞳點燃了第二盞油燈,又繼續往甬道下麵走去。
如是反複,四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點燃了大約數十盞油燈之後,手敏銳地感覺到了周遭氣息的不同。
這處河穀,由於中央有河流流過,空氣潮濕、土壤濕潤。空氣中伴隨著水霧的感覺自打手來到梅菲城堡之後,就沒有離開過。然而,順著甬道,越往下走,這種感覺就越來越輕微。他們周遭的空氣不但沒有因為深入地底而越來越稀薄,甚至,環境也變得越來越幹燥。甬道兩側的石壁已然失去了觸手的濕潤感覺,雖然其上,仍舊沒有什麼灰塵,但是滑膩卻變成了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