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佶的心驀然一沉,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蕭逸,這人的武道修為的確是化勁中期不假,然而其實力絕不能以化勁期的標準來衡量。
他從很早就開始關注蕭逸,這裏邊有兩方麵的原因,其一自然是這個人崛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短短兩年時間,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一躍而成為大陸上最負盛名的賞金獵人;另外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這個人不但姓蕭,而且還是那人的親生兒子。
他自認對蕭逸的實力有一個清晰的認識,然而蕭逸這一出手,卻不啻狠狠的抽了他一個耳光。
雖然前些日子,蕭逸滅殺了霍尊,但在李化佶眼中,霍尊固然已經處在了這個大陸最頂端的位置,但李化佶卻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裏。武宗自然有化勁大圓滿的武者,而且不止一位,在李化佶眼中霍尊的實力自然是無法與武宗的兩位太上長老相比的,便是他自己雖然隻有化勁中期的修為,但真實的實力卻絕不在門中兩位太上長老之下的。
對於霍尊的死,李化佶沒有親臨現場,但綜合他得到的消息,他認為蕭逸所以能殺死霍尊,自然是醉仙居哪位神秘莫測的掌櫃所為了。
醉仙居開在武宗的地盤上,但卻能逍遙其上,這顯然是不可思議的。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麼一個超然的勢力出現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沒有特殊的原因,武宗豈會不管不問?但偏偏的,三千年來,武宗還真沒有過問過一句的。無他,武宗的實力雖然位居大陸之首,但比起人家來說,實在是太弱小了些。
在蕭逸手中的那一顆五色光球成型的那一刻,李化佶便忽然明白,這五色光球的威能絕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接得下的。
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便是先發致人,趁著對方還沒有將這五色光球的威能發揮到最大的時候,破去對方的功法;其二便是將全部的內家真元彙聚雙手,與對方一決勝負。至於避其鋒芒的念頭,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李化佶自然可以這麼做,武宗的宗主卻做不得。
在外人看來,先發製人或許是最佳的戰略,但李化佶很快便否定了。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通常威力越大的功法激發的時間便越長,問題的關鍵是,李化佶很清楚,上品功法暗合天道,不會因為被人幹擾而被打斷,否則的話,上品功法豈非是雞肋般的功法。
在上品功法的對戰中,似乎隻有硬拚才是上上之選,決定勝負的關鍵便是雙方的武道境界和功法的優劣。這裏問題又來了,李化佶忽然發現,在境界上似乎自己並不占多大優勢,而對方的功法明顯的勝過了自己的紫星手。
這一戰似乎對自己很不利,除非自己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來。
暴露出自己的底牌是否便能取勝,這一刻李化佶忽然沒有了自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蕭逸的來曆,自然地對於蕭逸身上的秘密他多少都有一些猜測的。
二十多年前,當時自己的境界明明要高於蕭雲天兩個小境界,可是在與蕭雲天的那一戰中他卻沒有占到絲毫的優勢,甚至他有一種感覺,繼續戰下去輸的會是他。他與蕭雲天的那一戰被四娘出手打斷,所以他一直引以為憾,他想要知道自己與蕭家真正嫡係有多大的差距,今日他提出要與蕭逸一戰,外人或許以為是他衝動的表現,隻有他自己清楚,他與蕭逸的宿命一戰避無可避。
李化佶身上氣息驟然一變,原本處在化勁中期的修為瓶頸隱隱中有了一絲鬆動,他清楚地感覺到隻要一年的時間他便會突破中期境界進入後期。這一刻他無悲無喜,心情平靜,這是一個武者在決戰時刻最好的狀態,這種狀態謂之‘空明之境’。
李化佶身上氣息的變化,自然被蕭逸的神識捕捉到,他不但不驚,反而隱隱中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對於一心追求武道真諦的武者來說,隻有自己和對手都進入最佳狀態,那樣的一戰才是真正的暢快淋漓。
手上的五色光球沒有再繼續擴大,而是越來越凝實。他在等待,等待李化佶的攻擊,兩人不戰則已,一戰決定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