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生環住南宮瀝泛紅的脖頸,姿勢要多嫵媚有多嫵媚,柔軟如蛇的細腰貼著飄揚的白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麵前之人渾身僵硬,還有蓄勢待發的怒火。

即便如此,蘇月生也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反而得寸進尺,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粉紅的唇畔一張一合,在南宮瀝通紅的耳邊吐氣如蘭,“既然大人要看墨兒的手紋,那作為報酬,墨兒可要抱著大人才行···”嬌嫩軟語帶著顯而易見的挑逗,蘇月生杏眸微眯,隻是一瞬,便有著說不出的風情,沒有人教過她,可能是媚骨天成吧。

南宮瀝抽著氣,俊雅風儀的臉此刻黑沉沉,如墨雲翻湧陰晴不定。他懸在身側的手僵硬到不能動彈,一切都是因為身前這個行事突然的少女,溫軟的肌膚隔著兩層布料都能清楚感受到細微的起伏,耳邊細柔低語此刻更顯得情意綿綿,激起他內心從未有過的波瀾!

不,這不是他應該有的感覺!他怎會連紅塵之事都看不透了,天昆門子弟從來不會留戀這種俗物,更不會產生這種可恥之感!

南宮瀝冷清含怒的眸中霍然滑過一絲決絕,一直僵硬的雙手這才得以解放,掌中凝聚內力,低喝一聲,“放肆!”

白衣獵獵飛揚與掌風之中,伴著琴樂一聲低呼,“小姐——”

蘇月生咣當一聲跌撞在一旁的木門之上,肩胛骨和硬木門相撞的悶聲,疼痛立刻蔓延到四肢百骸!

“嘶——”

蘇月生扶植身子,惱怒地看向已經退離好幾步遠,一臉局促不安卻又寒眸盛怒的南宮瀝,冷笑道,“南宮瀝!就允許你放肆地三番兩次摸女子的手,還不允許我觸碰你嗎?堂堂禦前天術師,自詡高雅出塵,實則道貌岸然,我看,您還是死了這條心,保不準下次我亓墨還會放肆!”

南宮瀝薄唇微漲,剛想開口的話卻卡在喉嚨裏,他能說什麼,還要看亓墨手紋?難道還是怒斥她?南宮瀝有些發楞,含怒的俊顏此刻隻能將目光瞥向一邊。

冷冷丟下一句,“亓墨,你好自為之。”

轉身離去,留下一道麻木失神的白影。

“扶我一把。”蘇月生探出一直扶著門框的手,此刻那皙白的掌心已經是青紫一片!

琴樂看著傷口低叫一聲,“怎麼回事!快回屋上藥!”方才小姐被南宮瀝震開後明明一臉淡定,可如今小姐這幅滿額虛汗的樣子,定然傷得很重!

蘇月生整個人倚在琴樂身上,閉眼運氣調理著心脈,方才南宮瀝那一掌,出手實在是沒有輕重,饒是她運了全身的內力做好抵擋的準備,仍然傷得不輕!

受了點內傷,卻氣走了南宮瀝,蘇月生坐在床榻上,閉眸細思覺得還是很劃算的,起碼這段時間南宮瀝絕對不會傻到開口說要看她手紋,對她敬而遠之還來不及!

“小姐,你好點了嗎?其實也不必用這種傷睇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啊!”琴樂端來紗布和清水膏藥,開始細心地包紮起來,這一段時間跟在小姐後頭,包紮技術都好了不少。

蘇月生任由琴樂纏了好幾層,裹得嚴嚴實實,不由抬眸笑道,“你這包法,實在是太不通氣了,我受的是內傷,這點外傷包再好也沒用!”

“你還說!”琴樂頓住手中動作,一張可愛的小臉卻擰著眉頭,十分嚴肅看著蘇月生,一副快要急哭的樣子,“哪家小姐會像您這個樣子,不但一點也不注重保養,還三天兩頭這邊受傷,那邊受傷,如今倒好一身傷疤!”

“琴樂···”

蘇月生剛想開口回話,卻被琴樂激動含淚的眼眸給震楞了,“小姐你難道就不能像個普通的小姐一樣,好好愛惜自己嗎?為什麼要扯上這麼多麻煩事,老爺這麼疼你,我們完全沒必要扯上蘇筱竹這件事啊,”琴樂越說越激動,卻隻看到蘇月生低冷下去的麵色,不由急道,“小姐!”

“好了不必說了!”蘇月生清冷的嗓音打斷了她的話,眉目間滿是疏離之色,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你不會明白的,”良久,蘇月生才緩緩開口,嘴角帶著一抹無奈的苦澀,“這人世間的生離死別,可以是牢籠,也可以是解脫,而我既然選擇了其中一個,那麼··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也必須舍棄很多,所以,你不會明白的!”堅定的眼眸中倒映著琴樂發愣的樣子。

“奴婢是不明白您在說什麼,但奴婢知道,隻要您想要,一切就會過得很好,就比如帝師大人對您···”

“夠了!”蘇月生冷冷喝止,琴樂驀然一愣,似是又回到那晚小姐教訓彩箋冷冰可怕的樣子,“收拾一下,找輛去亓府的馬車,現在就走!”

琴樂低垂著頭,不敢再說一句話,蘇月生這個樣子很令人害怕,“是,小姐。”

屋外春風和煦,清光盎然,蘇月生就這麼呆呆靜靜地坐在那裏,神思恍惚,琴樂說得很對,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很多美好都能唾手可得然而卻被棄之一旁,這長路漫漫,蘇筱竹雖然已經瘋了,可還有嚴嬌蘭,還有安平侯,還有這麼多深仇大恨,還有環娘···,蘇月生疲倦地閉上眼睛,回憶著曾經童年的美好,愛情,是每個少女所憧憬的,親情,是每個孩子所渴求的,而她的路,注定與眾不同!